慧跟前,见此人状似疯狂,已带着宁慧退了一步,飞起一脚踢在了秋霰前胸。
宁敬秋霰对宁慧有多恨,宁慧对这一府的人便只有更恨。他敬爱宁荼,宁荼要救宁敬她心里十分不快,但也不能强求,秋霰之辈她从未打算轻饶,哪知这人不等她动手,倒先送上门来。
但她也知分寸,三军之前,不能断了宁荼威风,于是先不顾秋霰,倒对着宁荼微微一福,泪眼盈盈楚楚可怜,“哥哥……”
宁荼不知她们中间的纠葛,但秋霰胆敢行刺宁慧,便是万死难辞!他脸色铁青,眼神过处,已有人拖拽着被流景踢得动弹不了的秋霰走了。
宁慧这时扶起窃玉,“此间事情已了,你有何打算?”
窃玉又拜了一拜,“婢子身家性命都拜主人所赐,主人已逝,婢子便听少主人吩咐。”
宁慧迎风而叹,“你起来吧,母亲费尽心力培养你等,原是为复故国,我用你等虽也倾覆了旧朝,所谋却与母亲大不相同。”
宁慧想起宁荼,又觉信心十足,“但哥哥自会励精图治,这天下终会安宁富强,非但你,你们所有人,都尽可做想做之事,不必再听命与我。”
窃玉臻首微垂,“如此,婢子也算自由了?”
宁慧微微思忖,心下已是明白,却有几分不信,“你要跟着宁敬?”
窃玉垂首不语,却也不起身。
宁慧虽再未说话,但流景已看出宁慧心中有怨,她伸臂搂住宁慧肩头,向宁荼微微行礼,带着宁慧往远处走去,两人寻个树荫处靠着大树坐了,自在乘凉。
宁慧虽气平了些,但终究郁结,靠着宁慧肩头,郁郁不乐。
流景伸臂搂着她,手指在宁慧小臂上滑来滑去,“慧慧,过去的事不看也罢。”
宁慧却并不是诸事不萦怀,能以德报怨之人,“冰窖酷寒,烈火焚心,你我几次都险些丧命……”
流景笑了一声,“我如今最怕人寻我算旧账,我从前杀过太多与我素无冤仇之人,对珪园王府皆有亏欠……”
宁慧怔忪一阵,心底叹了一声,“不算便不算罢,哥哥要护着宁敬,我便也讨个恩典。那窃玉,随她罢。”
两人回去时,宁荼已决定带宁敬回皇都,让窃玉贴身伺候。
只是这一路走来,别人不曾为难宁敬,宁敬却已闹出无数动静来,这次不知又来什么招数。
宁荼这时也不去问窃玉哀求的缘由了,半碗粥搁下,他起身道,“我去看他。”
窃玉重重磕了个头,“多谢陛下!”
流景在桌下捉住了宁慧的手,宁慧脸色难看,但流景脸色恳切,她终究也没再说话。
宁氏家事,薄言卷耳便装作不知,只对着馒头稀饭下手。
宁敬长相像他的母亲,小时候眉目如画,十分惹人喜爱。宁荼是嫡出,比宁敬长了三岁,他如今时常记起的宁敬,还是小时候那个调皮捣蛋,一声一声叫哥哥的宁敬。
宁荼母亲是宁王正妃,对他管束严格,他轻易不敢放肆,但孩子心性,再管束,他对这个长相清俊的弟弟也颇有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