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逢端起茶杯,悠悠地喝了一口,垂下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笑意。

鱼儿就要上钩了。

……

等到傍晚,祁逢和祁礼正坐在院里闲谈,忽听桂香来道,禾知夏出了门。

她称自己胸闷,须得上街透口气。

祁老夫人只当怀孕女子脾气古怪,也允了。

祁逢挥手让她下去,拿起一颗果盘里的八珍梅放进嘴里,甜丝丝的,和她的心情一样。

祁礼嗤道:

“出门的理由编的真拙劣。”

祁逢咬破梅肉,牙齿碰到里头的梅核,她双手托腮,状似思考:

“想来她很快就要和泉阳见面了。”

泉阳趁着给药方的时候,给禾知夏递了张纸,写了今晚相见的地点和时间。

禾知夏知道自己没有怀孕,本就心虚,又来了个泉阳,怕是泉阳不说,她也要亲自去找他。

接下来么,自然是一笔钱财交易。

祁逢等的就是这个时候。

祁礼轻轻敲了敲桌子,让她回神:

“明日就是宫宴,你可要做好准备。”

祁逢的狐狸眼轻轻眨了眨。

她凑过去,明知故问:

“哥哥,如果我最后的决定是邬沉,你会和我一起吗?”

祁礼知道她最近的安排,也知道她和那位摄政王有了不少牵扯。

他拦不住。

更何况那摄政王,似乎也没伤到祁逢。

祁逢若是相信邬沉,选择和邬沉一道,那他自然要跟。

他只有这一个妹妹。

祁礼不是莽撞的人,他也有自己的考量,按照如今的局势来看,邬沉的胜算的确很大。

祁逢的选择,未必是冲动。

眼下,他伸出手轻敲了少女的额头:

“难不成你还想扔下我?”

祁逢轻笑出声,像只小狐狸躲开他的手。

祁礼支着头瞧了她一会,问道:

“你相信他吗?”

祁逢偏头,忽地笑起来:

“哥哥,我只信自己。”

她相信自己做出的选择。

祁逢站起身,和祁礼笑道:

“哥哥且先坐着罢,我去看看好姨娘在做什么。”

......

另一边的禾知夏,正和泉阳谈着话。

禾知夏将拿出来的钱往对面递了递:

“道长,你今日叫我到此处,是什么意思,你我心知肚明,这是我的诚意。”

泉阳扫了眼那薄薄的一层,笑着摇头。

他知道禾知夏的秘密,自然有底气讥笑她:

“祁大奶奶,你的诚意未免太单薄了些。”

“是不相信贫道,还是不相信自己肚里那个莫须有的孩子?”

禾知夏心猛地一跳。

他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泉阳面带笑意,在她看来却有些残忍:

“借腹生子,这被发现的下场,不用我提醒你了吧,祁大奶奶?”

禾知夏压下慌张,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