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如远黛,却时而从鼻腔里冒出“嗯哼”声,那只?小狗卖力,一身曳地的锦缎长裙,被他拱来拱去的,轻轻摆动,仿若春日里随风舞动的繁花。
窗外,嫩绿的柳枝低垂,随风摇曳,似在?向她招手致意。
桃花灼灼,嫣红一片,花瓣如雪般纷纷扬扬飘落,美得惊心动魄。她的双眸追随着一片飘落的花瓣,眼波流转间,那窝在?她胸前的狗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不专心,咧出尖牙狠磨咬了一口,叫她“嘶哼”出声,抬手拍了他的头一下?。
若是?不惹她,她是?随意让小狗啃咬拨弄的,她就?这样静静望着窗外,婉婉笑?着,显出与天地相融的温婉与妩媚。
小狗偏要惹她,可看?不惯她这般闲适淡然的模样,定要叫她心跳加速、颈窝沁出细密的汗珠,手指蜷缩起来,抓紧了他脑后?的发丝才好。
他抬起头,用一双狡黠如星的眼看?她:“姑姑的气息好乱。”
她的睫毛像受惊的蝴蝶般急促地扇动几下?,被羞涩填满,眼角微微上扬,带出一抹醉人的风情,想要佯装镇定却失败,轻抿的双唇慢慢松开,溢出几声似有若无的轻叹。
她颈间挂着那条华美的项链,随着她急促地呼吸微微晃动,反射着细碎的阳光。
晨花簪发添娇色,午韵吟书逸墨香。
暮赏余晖闲步久,烛摇静夜话情长。
二人日日如此,贺御史索性连早朝也不去上了,贺家哪能允许他这般懈怠,太傅生气将他叫去。
贺宴舟却道:“祖父,孙儿并未懈怠朝事,只?是?孙儿与夫人刚成婚,孙儿想加把劲儿,好叫您老人家赶在?今年?抱上重?孙子。”
他把话说得大义凛然,全是?为了孝心,太傅倒不好说他了,明知他这样不对,却还是?忍不住嘴角往上翘。
便问他:“那你,这几日成效如何?叫个医师过来将你们身体调养着吧,光使蛮劲儿也不成啊。”
老爷子凑孙子耳边小声说道,整得自己老脸通红。
“爷爷放心,我身体好着呢,必不叫您久等?。”
这日,秦相宜跟着贺夫人照例学管家的事情。
秦相宜发愁地看?向眼前厚厚一摞账本,贺家家务实在?太过繁杂了,她下?了决心要学会这些?,每日看?得头疼。
“每月的月例、节庆采办、修缮用度,桩桩件件都?要记清。”
两人一路慢行,往后?院库房走?去,细说沿途屋舍用处。
推开库房大门,馥郁的香料味与陈旧的书卷气扑面而来,贺夫人拿起一匹织锦,指尖摩挲着细腻纹理:“这库房之?物,都?是?先辈积攒,上等?料子用于年?节赏赐、应酬往来,寻常布料供下?人制衣……”
行至膳房,烟火气升腾,厨子们忙碌其间,贺夫人道:“饮食安排倒不需你亲自动手,只?要大概记着依着时令,命令他们调配膳食就?好,只?有节庆时办公中宴席时,需要你多操劳了。”
秦相宜眉眼细细扫过每一处,心中对这大家族运转的琐碎精细深有感悟。
也不知是?厨房里正在?杀鱼的腥气重?还是?怎么回事。
秦相宜忽然觉得有些?恶心。
她面色倒还正常,只?默默咽了咽唾沫,将恶心感压了下?去。
可贺夫人心细如发,一眼看?出她的异常。
“细算算,你嫁来我家也有三月了,你们俩都?正值壮年?,也该来了。”
如今外面枝繁叶茂,荷叶层层叠叠铺满了大半湖面,宛如翠玉雕琢而成的巨盘。
粉嫩荷苞亭亭玉立其上,仿若羞涩地少女,半遮半掩;有的荷花已然盛放,花瓣粉嫩如霞,花蕊金黄璀璨,微风拂过,摇曳生姿,阵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