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澡时顺便洗了头,水珠顺着发尾落进胸膛里,顾承武拿帕子擦干净,不需要火烘, 夏天没一会儿就能吹干。

见卧房里明亮,顾承武进去, 看见昏黄灯光下一脸认真盘账的夫郎, 眉眼宁静专注,拨算盘珠子的手利落。

顾承武边擦头发边走过去,伸出手在江云眼前晃一晃, 眉眼缱绻。

江云正盘完, 一道残影晃过,他下意识抬头,鼻息间是清爽的胰子香味。江云接过顾承武手里的帕子,站到他身后:“我给你擦,可别湿着头发睡下, 这样会头疼。不是还有一条干帕子,来回换着擦。”

他以前在村里,就见过一些老人吆喝头疼,是年轻时湿头留下的毛病。江云不希望顾承武也生病,自己都未曾发觉,眼里尽是担忧。

他擦的仔细,顾承武怕江云累,接过帕子要自己来,被江云拍开手:“别动。”

江云轻轻呵住,眼眸里都是温柔,叫顾承武无不顺从。

“夜里就别盘账了,”顾承武道:“对你眼睛不好,若是盘不完,尽管交给我。”他虽然不怎么管账,但算数算盘都是会的,能帮上夫郎的忙。

江云换一条干帕子继续:“我想自己做,这样日子才踏实,铺子账目心里也有数。近来客人越发多,账目是有些繁琐,但我能做的来。”

自从秦家来铺子订吃食的消息传出去,镇上好几个富户都跑来打听,虽然一次性订的不多,平摊下来每天也能有一两银子收入。

借着果晶脍的招牌,江云又推出自己做的糕点,买的人也不少。小小的街头铺子,排的人越来越多。

自然,日子也忙起来。江云怀了身子,不好劳累,张翠兰便做的多一些,有时候一天卖下来,浑身都是酸痛的。要是没怀崽崽,只怕他也得一头扎进铺子。

江云没注意到顾承武眼里的神色,自顾自继续道:“我和干娘两个人有些吃力,我想过了,不如再招两个为人老实的长工,这样我也能腾出时间琢磨新吃食……”

话没说完,他便被顾承武长臂一揽,江云眨眨眼,人已经坐到顾承武怀里,双臂挂在顾承武脖子上。

“怎么了?”江云呆呆的,不明所以。

温热柔软的触感凑上来,江云被按住后脑勺亲下来。顾承武发泄着,自从家里生意好起来,夫郎每日不是琢磨新方子,就是盘账。简直不怎么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

有好几次,他人站在门口。夫郎也不像以前一样上来求抱抱,而是坐在院里,抬头看他一眼,一双明眸溜滴流滴流转一下,继续埋头拨算盘。

这叫顾承武心里跟被堵住似的,又狠不下心做什么,只抱着人亲。

夜里关上门,一切隐私渐渐大胆起来,江云虽然依旧红着脸,但是被亲多了,也不似以前那样羞涩,由着顾承武欺负。

……

江氏食肆前,木牌又新增一个。江云早上起来,便去隔壁巷子,托木匠做了木牌,新增一道吃食:牛乳八宝脍。

顾名思义,是用牛乳熬制的,八种杂粮红豆、大枣、莲子等等搭配,既好吃又能食补,小孩子也能吃。

这是他新琢磨出来的,炎热的天若是一味吃冰凉的,只会伤身体。他到镇上最好的杏林医馆,请本镇颇有威望的韩大夫写下几道食疗方子,然后照着食疗方子做吃食。

既适合老人小孩,也适合男人女儿哥儿,价格定的公道,来买的人竟不亚于果晶脍。蒟蒻粉倒入熬好的牛乳里,冷却成形,是不一样的味道。

“江老板早啊,”

“江老板出门去?”

“我这有新鲜的鱼,早上江上刚打捞的,给江老板您留一尾?”

巷子左邻右舍几乎都认识江云,一开始听说是一个哥儿开铺子做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