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羊自然不会回他,他微微眯起眼,戳戳小羊的嘴巴,泄气地埋进枕头里,发丝披落耳垂。

被窝里满是茶香,他蹭了蹭,隐约捕捉到一丝像西瓜而非西瓜的清甜味,闻起来甜沙沙的,是同款的沐浴露。

快夏天了。

他想。

裴君凝还是很忙,她忙到没空不见人影,柳清屿也很忙,他要回家看看花草,打扫打扫房间,去店里进货清数,偷偷跑去上课,再回家参与家庭聚餐。

他姐还在跟小爸拉扯“多一小孩捡到就是赚到”的胡言乱语,大忙人一言不发只是头疼,巍然不动像座镇山石,柳清屿全程劝和当和事佬,偷偷摸摸抽了空隙,在桌下给她发信息说好累,拎包回到家里,室内留了盏灯,她在桌上留了碗陈皮绿豆沙给他。

味道很好,尝得出不是她做的,燥热的夜晚一碗沁甜的绿豆沙下肚,有效安抚了他的不安,他洗漱完回到房间,裴君凝已经休息了,她睡得不熟,眼下隐隐有些乌青,小羊羔坐在他的枕头上,还是笑眯眯的。

他轻手轻脚上床,把小羊塞进她怀里,借着月光打量一会她的眉眼,觉得还是很像,满意地睡了。

三四月份春花上新,五月又逢几个节日,花店正是忙碌的时

候,事一波接一波,他就算再懒懒散散,也得老老实实去店里看着,签字写单。

初夏白昼渐长,花店客流迎来小高峰,他支着脑袋听苏子籁碎碎念要多请几个人,默默敲了敲计算器,敲到一半送货的来了,手上猝不及防被塞了工作手机,于是充当起临时客服,复制粘贴一套话术发出去,再按着表打红包返现。

一一天下来,事情好像干了,又好像没干多少,只记得苏子籁碎碎念的“招人”“打给邢希”“西瓜留一份给门口阿婆”“李小姐最讨厌玫瑰”“夏先生的祝福语要事业长青”“五二零那天有个婚庆单”,乱糟糟挤在脑子里,耗光了他的脑容量,肚子也饿得不行。

日落西沉,蓝调弥漫,街灯盏盏,花店的灯亮得晃眼,他望着玻璃外天色一点点暗下来,推开门,迎面而来舒适微凉的晚风,苏子籁跟新来轮班的兼职告别,关上门,推着他往外走,不忘提醒他记得问问邢希死哪了。

“我明天来不了,让他少喝点,你记得跟他说。”

柳清屿哦了声,走不动道,视线黏在隔壁店前的章鱼小丸子上。

苏子籁一顿:“真饿了?”

他极少吃这些小吃,街边的章鱼小丸子不一定有章鱼粒,但一定有大量的淀粉和各式酱汁,易胖,用柳清屿的话说,没到饿到快死的时候,他都尽可能少吃这些东西。

他上学时书包里塞满小面包和手作零食,吃都吃不完,长大了,对这些街头小吃新奇归新奇,没有那么强的食欲,苏子籁一度可惜他吃不了天下美食,人间美味,并建议他修仙。

柳清屿不搭理他,走到小摊前:“两份中份,要番茄的,谢谢,我扫你。”

油花滋滋,小丸子烫出金黄酥脆的外壳,苏子籁站在他旁边好奇地望,小弟手脚麻利,三两下打包好撒满海苔碎、芝麻和木鱼花的丸子递给他,柳清屿转手给了他一份,自己拎着另一份。

苏子籁惊奇:“谢谢。”

“一起回去”

柳清屿摇头:“我要等我的Alpha。”

苏子籁可惜,他左右望了望,踩着绿化石栏上下,像只不安分的猫:“你Alpha什么时候来?”

“很快,去我家坐坐吗?”

他礼貌地邀请,苏子籁礼貌地摇头,诚恳:“我家几天没打扫了,我打算今晚来个大扫除。”

“今晚?”

“嗯,我跟隔壁邻居约好了,”见他满眼不支持,苏子籁补充,“累了我会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