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显现的是那些无辜的工匠和童男童女,他们的魂魄纯净而脆弱,眼中满是恐惧与无助。
徐山山轻轻挥手,缕缕金光温柔地包裹住他们,将他们送往轮回,仿佛在为他们指引一条通往光明的道路。
当地宫中最后一个冤魂消散,徐山山感到一阵虚弱。
她跪倒在地,手中的玉珏发出微弱的光芒,仿佛在安慰她的疲惫。
“师傅,这就是你想要看到的吧……”她低声呢喃,声音中带着几分释然与疲惫。
跪坐了许久,她撑臂缓缓站起,玄色长袍在风中猎猎作响,她对着虚空轻声道:“那便如你所愿,我会对玄术界留有一丝慈悲之心。”
千里之外的无间狱深处,锁链发出清越的回响,仿佛在回应她的话语。
青衣残魂微笑回应,哪怕从此他要在这业火中百年孤寂,可他仰头相望的眼中,却满是欣慰与解脱。
徐山山站起身,望着天边渐散的星光:“若你觉得自己该受惩罚,认为自己有罪,那我便替你积攒功德抵消孽障,终有一日,你会归来的,是吗?”
寿王的封地就像邪师的邪恶大熔炉,充满了罪恶与痛苦。
邺城的天空下着猩红的雨。
血珠砸在青石板上,绽开朵朵残梅,将城楼上悬吊的玄门符旗浸透成暗褐色。
十二座青铜囚车轧过街心积水,铁链拖曳声惊起檐角栖息的鸦群那些曾以百姓血肉饲喂灵兽的邪师们蜷缩在囚笼中,腕间镣铐烙着“诛”字金印,在雨中嘶嘶蒸腾起青烟。
“斩”
刑台上传来监刑官沙哑的喝令。
三丈长的斩邪刀泛起寒光,刀脊上镶嵌的血线亮起。
“嶽帝你屠我辈,戮城军,你手上血腥哪比我们少了?你也不过就是仗着术法比我们高深,恃强凌弱,若天下不该有玄门术师,那你又算什么?”
被缚的邪师忽然暴起,周身窜出鬼魅虚影,却在触及刀锋的刹那发出厉鬼般的哀嚎。
刀落时血水迸溅,滚落在跪满长街的降卒膝前。
徐山山负手立于城楼飞檐,玄色龙纹披风在血雨中纹丝不动。
第228章 兵变(一)
她冷眼看着最后一名反抗者的头颅被钉上城墙,那些镶嵌着咒文的铁钉穿透头骨时,竟发出金玉相击的脆响这些曾以活人炼器的邪修,连骸骨都浸透了阴毒灵力。
“陛下,降卒共计三百七十二人,已押入地煞牢。“将领单膝跪地,铠甲缝隙间还遗留着战斗的血迹:“按您的旨意,牢中布下了九重禁制。“
“维持好邺城秩序,待后续部队前往便于寿王封地清剿全部反抗势力。”
“是。”
城楼下,铁骑如潮水般涌入街道。
百姓们躲在门缝后窥视,眼中既有恐惧,又有一丝希冀。
他们看着那些曾经趾高气扬的术师被一批接一批押解而过,心中积压多年的怨气终于得以宣泄。
徐山山一转身,便消失在城墙之上。
暮色初临时,邺城西市的青石巷里飘起第一缕艾草香。
卖竹编的老李头颤巍巍往摊前挂上红纱灯,灯面绘着的玄门符咒被他改成鲤鱼戏莲,朱砂混着金粉在暮色里流光溢彩。
“李伯胆子忒大,这符纸灯笼可是要犯忌讳的。”隔壁豆腐坊的吴婶嘴上埋怨,手上却将新磨的豆浆舀进青瓷碗,碗底沉着往年舍不得放的桂花蜜。
“都什么时候了,你看看天,阴霾散了,往后咱们老百姓可以抬头了。”
老李头眯眼笑看街角跑过的孩童,那些曾系着锁魂铃的脚腕上,如今都缠着红绳银铃:“玄门的符咒镇不住恶鬼,倒是嶽帝那斩邪刀上的血光,比什么朱砂都辟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