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因为之前注意到林内尔打量自己身体的视线有些奇怪，怕这个学长是看出了什么端倪，才会一直躲开的，这会倒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他笑了笑：“好吧，那就换个说法。欲念嗔痴，属于常情，会有欲望很正常，学长不必想太多，何况还是因为病情。我也不会说出去的，就当这是我们两的秘密吧。”

“谁要和你有秘密啊。”林内尔翻了个白眼，换了个坐姿，神态看起来却放松不少。

在山洞里的时候很无聊，没有光脑，也没有娱乐，只有雨声和火苗声。无话可聊，闻堰一会儿就倦了，靠在岩壁上眼睛微闭着打盹。

林内尔却好像纠结来纠结去，终于纠结完了，开口道：“喂。”

闻堰侧头：“学长，我叫闻堰。”

林内尔嗤笑一声：“你今年多大了？”

闻堰道：“二十一。”

林内尔道：“比我小。”

闻堰懒懒的“嗯”了一声，他眼睛微闭着，耳边是暴雨声，心中弥散开一种前所未有的宁静。

林内尔又道：“但心性比我好，脾气也好，真的不像个二十一岁的虫。”

闻堰心想你竟然是有自知之明的吗？脸上却只是轻笑一声：“学长的坦直率性也是我学不来的，我很佩服学长这样的人。”

林内尔：“呵，其实心里很烦我吧，脾气差，嘴碎，爱絮叨。”

闻堰真的有些诧异了，睁开眼，只见红发青年盘腿坐在火堆旁，脸上的神色淡淡的。

他道：“为什么这么说？”

林内尔道：“不是实话吗？开学的时候我就因为误会骂了你不是吗？你敢说你没记恨在心？”

闻堰无奈笑道：“我真没那么想过，本来就是个误会，说开就好了，那么在意做什么。而且我知道，学长做事情很细心周到，只是嘴巴坏了点，心又软又善良。”

林内尔盯着面前黑发青年的脸，像是想要从那张漂亮的脸上看出撒谎的痕迹，却失败了。

“那不……”林内尔嘀咕道，“那不还是嫌我说话难听么？”

闻堰好笑道：“你是只听不好听的，好听的全当没听到啊。”他坐直身体，双手枕在脑后：“之前看到那本新生指南的时候，我就在想，如果能和这本指南的编写者认识一下就好了。虽然过程有点艰辛，不过……学长和我心里的形象差的其实不多。”

林内尔道：“那就还是有差。”

闻堰笑了起来，忽然想到前几个月的加训，问道：“学长，之前几个月，你是不是为了带我训练，才特意回宿舍的？”

林内尔明显哽了下，眼神飘忽一瞬，最后避开了闻堰的视线道：“……不是，我是为了自己的训练。”

如果真是为了他自己的训练，那完全没必要每次都带着闻堰，还次次都配合闻堰的体力放慢步调，甚至调整训练内容。

闻堰心中有了答案，便不管林内尔说的是什么了。

他从小到大都生活在被名利熏陶的环境中，在那个地方，无论做什么，哪怕只是一句话，一个笑脸，背后都可能另有用意。

永远没有免费的好意，永远没有不背后标价的午餐。

久而久之，闻堰只要收到了什么示好，立马就会思考委婉拒绝的方法，或者该如何回礼答谢最合适。

可现在，他靠在山洞里，左思右想，绞尽脑汁，都不明白林内尔为什么会那样帮助自己。自己无权无势，也没有钱，身份是雌虫，怎么看都不像是有利可图。也不像是要卖自己人情，如果要卖，那一开始就不该隐瞒。

难道就因为一开始的那个误会？那也太不至于了。

他习惯了一切标价，对免费的东西，反而像是揣了个烫手山芋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