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渠走到楼庭舒身后,干巴巴地说了句:“右护法,是我做的。”

方才他在里面已经将外面三人说的话听得一清二楚,从教主说出自己的名字时心中便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而听到后面更是慌乱,他担心右护法又因为自己和奚悬对上,便匆匆套好衣服跑了出来。

只是……韩渠小心翼翼地瞧了瞧晏明空的表情,疑惑不已。

他不明白教主为何会带着奚悬来找他,就只为了自己给奚悬包扎的事?可现在最要紧的事不该是拿到解药吗?

况且不论解药到没到手,他做的事都只能算作无关紧要的吧?

楼庭舒之前还在和奚悬就此对峙,却不曾料到韩渠会突然跑出来承认,面色不由一变:“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眉心紧锁,完全想不出来韩渠这么做的理由。

因为……韩渠用余光快速扫了一眼另外两个人,不敢当着他们的面解释,在楼庭舒满是质问的目光中只能嗫嚅着嘴唇什么也说不出。

“你……”楼庭舒蓦地抬手摁在抽痛的额角上,身形晃了晃。

见右护法被自己气成这样,韩渠也有些慌了神,忙上前扶住对方的手。

然而他的手刚搭上去便被一把挥开。

“……”韩渠只得默默收回手,乌眸渐渐黯淡下来。

瞥见这一幕,楼庭舒微微一顿,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

在旁边看了许久好戏,奚悬适时开口道:“不若请这位朋友说说,为何要帮我.....”

“闭嘴。”不知为何,晏明空这时的表情也算不得好,他冷冷扫了奚悬一眼,看向韩渠道,“既然你敢擅自作主帮他处理伤势,那接下来这段时日你就和奚悬住在一房中看守他作为惩罚。”

“但若是奚悬逃走或是怎样,到时候你……”晏明空冷笑一声没有说下去。

韩渠讷讷着应了下来,下意识地又看了一旁没什么反应的楼庭舒,垂着头沉默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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雕刻着花纹的房门关上了。

正当韩渠望着门出神时,身后不远处传来一阵动静,引得他朝那处看了去。

奚悬侧躺在这房中唯一的一张床上,单手撑着头,饶有兴致地瞧着他。

刚才的动静应该就是这人躺床上弄出来的……一个念头闪过,而后韩渠便默不作声地走到了屋里离奚悬最远的一处角落离坐了下来。

他一点儿也不想和这个人有什么多余的接触。

只可惜房间里的另一个人却丝毫没有要放过他的打算。

“韩渠?”奚悬叫了一声,轻柔悦耳的嗓音回荡在这间不算特别大的厢房中。

或许是原形是狐狸的关系,他说话时的声调既温柔又缱绻,仿若凡人爱看的那些话本里会写的,善于勾人凡人的美貌狐妖一般。

然而韩渠却只将这只美貌的狐妖视作洪水猛兽,恨不得远远避开来,又怎会去理会他?

听见对方叫自己,韩渠便如同没听见似的,甚至还侧过了身体,全然是不想搭理奚悬的样子。

见状,奚悬面上的神情丝毫没有不快,甚至还笑得愈发明艳。

韩渠并未将注意力放在那处,自然没有看到奚悬适才的笑。

他呆呆地望着地面上驳杂的纹路,心里回想着今晚的事,懊恼的情绪止不住地从心底翻涌出来。

要是他没有在那时候推开右护法就好了……明明右护法一直对自己都那么好,就算、就算发现他身上的异处,也不一定会嫌弃他的吧?

可要是万一呢?而且……韩渠往下看去,那里的初次也早就被教主拿走了,若是被右护法发现……

接着他又想到自己若是不给奚悬处理伤势会不会更好些?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