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房里的床,当然是要留给右护法歇息的。

幸亏他自下午开始便一直在房内静修,今夜倒是不用睡榻上也能熬过去……如是想着,韩渠轻吁一口气。

这时楼庭舒已经寻到床边坐了下来,侧头靠在系着帷幔的床柱上,阖着眼,似乎醉得相当厉害。

韩渠瞧见这一幕,不禁有些咋舌。

许多修士都会饮酒,但甚少有喝得酩酊大醉的。寻常酒水于他们而言便如白水一般,往往只有特殊酿制的灵酒才能使修士如凡人般一醉方休,但对于修为高深者,灵酒一般也很难让他们醉倒。

右护法醉成这样,也不知道是喝了多少……他叹了口气,三两步走到床边准备将人平放下去方便歇息。

这段时日正是春寒料峭,人在外面行走,连衣裳都好似染上了那种春雪初融之之时的冷意。手碰上绣着竹纹样式的锦缎衣衫,韩渠动作轻柔地扶住楼庭舒清瘦平直的肩,缓缓地往平了放去,待到人彻底仰躺在床上才松开手。

整个过程中楼庭舒始终没有清醒过来的迹象。

平日里矜肃自持的人双眼微阖,颊边一抹酡红恰似夕照晚霞,削弱了眉目间惯有的冷肃,多了几分惹人心醉的风情。

鬼使神差地,韩渠抖着手,用指腹轻轻地碰了一下楼庭舒薄润的唇瓣,温凉柔软的触感透过指尖传遍全身,胸腔中的心脏也在碰触的刹那怦怦直跳,快得几乎要一跃而出。

“……”

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些什么,他骤然收回手就要离开,神情慌张不已。

哪知榻上早已睡沉的人竟在这时冷不丁睁开了眼。

“啊!”

韩渠猝不及防,惊得叫了一声,旋即他又想到自己方才的轻薄之举,心虚得连呼吸都屏住了,一眨不眨地瞧着楼庭舒。

榻上的人眼中朦胧,仍有些醉意。

半响。

楼庭舒缓慢地眨了眨狭长的眼,恢复了部分清明,神情淡漠。

他坐起身,朝着韩渠看来。

“……”

韩渠心虚不已,赶在他说话之前连忙打断:“右护法,你要喝水吗?”

楼庭舒一顿,迟缓地‘嗯’了一声。

桌上的茶壶中泡着一些药王谷放进去的药茶,韩渠用茶水洗了遍茶杯,才倒了一杯端给了楼庭舒。

接过茶杯,楼庭舒浅浅喝了一口便没再喝,指腹在杯身上摩挲片刻,忽地道:“韩渠。”

韩渠快速应了句,心如擂鼓。

刚才的事,右护法有发现吗?

楼庭舒眼眸微敛,纤长羽睫挡在上方,看不清其中的情绪。

少顷,他伸出手来,道:“把手放上来。”

出乎意料的话听得韩渠不明所以,但还是听话地将手放了上去。

擅琴的人往往都有一双好看的手,楼庭舒亦是如此,但……韩渠垂头看着他们交叠的手,不由有些自惭形秽。

他的手不能说有多难看,只是儿时颠沛流离的生活早已在上面留下了数不清的印记,与下面那只几近无暇的手放在一起便显得有些丑陋了。

这时,那只手蓦地一转,用两指环住了他的手腕,些许雾霭般的魔气浮起萦绕在周围。

韩渠看得有些云里雾里,正准备开口询问时,那些魔气便收作一团直接透过手腕侵入进来,顺着手臂经脉迅速蔓延到了下腹丹田的位置。

这是在查探他修为的进度吗?韩渠有些疑惑地想着,脸色却霎时一变。

那些魔气仅在丹田处停留了几息,继而便沿着往会阴处游去。

“右、右护法?”韩渠颤巍巍地叫了声,控制不住地想要将手抽回好摆脱目前的状况。

可那只如青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