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行云一愣,道:“瞧我这记性,方才还在说流言不可轻信,怎现在便犯了这个毛病。阿离,你切莫往心里去,无论如何,我都极为期待明日比试。”

我轻轻摇了摇头,“无事,这些年来,我确实也跟着真人学了不少东西,说相似……倒也无错。”

何止是相似,那人灌入我体内的精元,以及对我的采撷与摧毁,正在逐渐改变我的身体,甚至要把我的道心,都染成他的模样。

明亮的心情再度阴郁下来。

陆雨凝忽道:“师兄,我在湖心亭烹了一壶茶,不若我们过去坐下,慢慢品茶,再探讨其他如何?”

我思索片刻,婉拒道:“我明日要上台比武,还需花时间准备一番,闲谈之事,日后再提。”

“那……好吧。”陆雨凝脸上掠过一缕失望之色。

天色已不早,我正要告辞,却见温行云正定定看我。

微风吹拂,袍袖飞扬,那张俊雅面容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当真如白玉一般,无暇而动人。

“阿离,”他道,“疾风知劲草,烈火见真金,吾辈当共勉之。”

我一愣,旋即,唇边勾起一抹浅淡笑意。

“承你吉言。”

四十一

我练剑整夜,直至旭日东升,方大汗淋漓地收剑入鞘。

恍惚间似又回到了以前孤身一人、踽踽独行的日子里,虽然资质愚钝,却能心无杂念,一心一意。

山间草木泥土的气息窜入鼻尖,胸膛起伏间,身体内部亦在发热发烫。

并非情潮涌动时的燥热不堪,而是练剑之后,气血于四肢百骸奔流而生的暖融热意。

而那些被人肆意采撷后沉积在体内的疲惫与痛苦,似乎也随着汗水蒸发在空气里。

但,也只是‘似乎’。

头脑微微眩晕,四周光影迷离,我背靠树干缓缓坐下,喘着气,摊开手看着自己掌心。

这只手上本剑茧遍布,如今却细嫩如白玉,无有半分瑕疵,唯虎口与指节连接处被剑柄磨伤,露出鲜红的嫩肉,乃一整夜练剑所致。

看着虽伤势不轻,我却知,不到半日,这点伤口便会完好如初,不留丝毫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