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死得比他更早,而他不能动,不能看,只能听,他会恨我吗?他肯定会恨,我想,连我也恨我自己。

我恨自己,身无长物,懦弱成性,身为炉鼎却始终不肯认清,衷于逃避,以为不看不想不听,痛苦便会离我而去,但是没有。

痛苦从不曾远去。

从不曾。

而我,明明离不得凝香丸,为什么要故意去忽略,去拒绝,偏生还奢望能够改变,我将自己带进更深的痛苦里,害了自己,也害了旁人。

殷诀说我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废物,确实。

我确确实实,是个无可救药的废物。

黑暗中,我垂着头,难以抑制地喘息。

脚步停了下来,双手有些发颤,身后人觉察异样,轻声道:“……阿离?”

我咬破舌尖,逼出一丝清明,低哑道:“我会带你找到舍生泉,一定。”

“你没事吧?”他担忧地问,“若是累了,便先停下歇息。解毒并不急在一时,你……”

我晃了晃头,太阳穴突突跳动着,脚步已经有些踉跄,我竭力维持住稳定,喃喃自语道:“不能……不能停……”

像在对他说,也像是在告诫自己。

干渴愈来愈重。

疼痛越来越深。

身体变得敏感无比,脚掌触地宛若刀割,每走一步皆是煎熬,我抬起被汗水沾湿的睫毛,看着前方无边无尽的黑暗,一时竟觉难以抑制的无助和茫然。

光呢,光在哪里?

舍生泉在哪里?

难道天意便真的无可转移,身为炉鼎,便注定不会得到任何希望与生机?

脚下忽被一块凸出的石块所绊,我踉跄了一下,重重摔倒在地。

胳膊与膝盖都被碰出了伤,额头也被一块石头狠狠撞上,有血流下迷住我的眼,我痛苦呻吟一声,头痛欲裂中,脑中突然浮现一段破碎不堪画面

夜色笼罩的密林之中,我被两个男人夹在中间,殷诀双目通红地抱着我疯狂往上顶,身后却是魔尊低沉邪性的声音:

“他满心所愿是你,满心执念是你。让他失去理智的是你,令他彻底入魔的,也是你。”

“……他之所以沦落到这种境地,全都是因为你啊。”

全都是因为我。

全都是……我的错。

血从我眼睛掉落到地上,或许还有别的什么东西。

双膝极痛,难以再次站起。我仰起头,很茫然地看着黑暗之中那些不知名的东西,好像便在看那些似远而近,不可言说的宿命。

温行云一直在唤我,他的声音焦急而担忧,却像隔了一层纱也似的,我回过头,很轻地问他:“炉鼎,可以为人疗伤吗?”

我听不太清他的回答,也不愿去听了。我爬过去,摸索着他的身体,那物件蛰伏在他衣袍下,甚是粗大,是每个男人都有的东西,我自己也有,可现在,我却要用它来碾碎我自己了。

我解开他的衣物,俯身下去,脸颊蹭到那巨大的物什,又热又烫,我睫毛颤了颤,张口将它吞了进去。

一边吞一边想。

啊。

周离。

你果然只是个炉鼎而已。

九十五

我俯身在他的胯间,口中含住他的阳物。

缓缓咽下,退出。

再咽下,退出。

我已并非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了。

脑袋起起伏伏地晃动着,把嘴巴当成一个纯粹用来取悦人的洞,容纳另一个人的欲望与肮脏。

其实也并不很难受,我想。

只是屈辱。

每一下动作,都仿佛把自己践踏到了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