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一时沉默。
他又淡淡问:“阿离,你是剑宗弟子。你可还记得,于习剑者而言,最为重要之物,为何?”
“……是诚。”我哑声答:“习剑以诚……自入道始,从未敢忘。”
他靠近我,微微低下头,目光仿佛能望进我心底,“可是,阿离,你对自己不诚。”
“我以前曾说过,你是我在长空剑宗里见过,最似剑修的剑修。”他视线移到置放于床头的那把木剑之上,“之前,即便重伤晕倒之时,这把剑,你依旧紧握。”
我看着那把被殷诀血染透的木剑,缓缓指握成拳。
将剑拿到手里,不重,可落到心底,却极重,极沉。
沉默半晌,我道:“……不死崖,我去。”
见温行云神色微微松融些许,我又补充一句:“只我一人前去,便可。”
“我记得我们已是朋友。”他道。
“但你是云天宗大弟子,”我认真道,“此处别院由你所掌,秘境之中情况不明,道宗弟子皆需仰仗于你,又怎可轻易离开。”
还有一个原因我未说出口。
时至今日,我已很难轻易信人。我是炉鼎之身,围聚身旁的,多是豺狼虎豹,无论我所视为亲人的,亦或视为同门的,或曾视为知己的,都不曾予我半分真情。
温行云救我一命,待我为友,我很感激。所以,我更不想拖累他,亦不想到最后才发现,一切又不过是场虚妄骗局。
还不如独身一人,生死由命。
却听温行云道:“别院的禁制核心,我已交予了信任之人掌管。”
看我张口欲言,他笑着摇了摇头,阻止我话,“阿离,我要去不死崖,并不只是因为你。绝空山生变之时,我与诸弟子正于近处查探,掩护他们撤离时,不慎沾了魔雾。”
“原以为只是寻常剧毒,以我功力足以压下,”他并指在腕间割出一道细细伤口,一滴漆黑血珠掉落下来,“……未想,魔雾中的毒,与幽冥窟之毒,竟系出同源。”
“怎么会……!”我霍然大惊,他却伸手做了噤声的手势,道:“此事,他们尚还不知,你且小声些。”
“魔毒发作尚需时日,能否寻得舍生泉,关乎你我性命。”他看着我,眼含笑意,“如此,你可还要拦我?”
“你……”我抿了抿唇,“你中了毒,怎还如此轻松惬意!”
他轻轻笑了两声,“我只是见你难得气闷……觉得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