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芒消退,木剑颤了颤,落回我掌心。

我吃力地把剑攥紧。

做完一切后,温行云将指尖灵力收回,又道了一句“失礼”,便毫不犹豫俯身将我抱起。

我听到周围一片倒吸气的声音,周围弟子议论纷纷,只是声音都放得极低,我听不清。

反是温行云开了口:“魔雾已近,专心撤离。”

此言一出,议论便纷纷熄下,但仍有诸多目光凝聚在我的身上,其中似有一道颇为不善,只是我不能动弹,也不愿去理。

口中流出的污血沾到他洁白的衣物,很脏,温行云却似并不在意,仍将我抱得很稳,很妥帖。

他的身上,有一种令我很亲近的气息,却并非炉鼎对主人那种空无虚妄的亲近,而是另一种更深的、难以言述的依恋。我被剧痛折磨,本只是凭着一股意念强撑着,如今稍稍安下心,便倒头失了意识。

再醒过来,已是在一张雕花床上。

我支起身体,看向周遭。

屋内无人,床边淡青色纱帐正随风飘动。

阳光自窗柩外射入,落在深黑的檀木桌面上,雪白墙面上挂着几副字画,一架古琴,一眼望去,是极雅致简洁的一间房。旁侧设着香炉,上面浮着袅袅白烟,醇和的檀香缭绕此间。

一瞬间,我甚至疑心自己已被救出了秘境。

手抚上腹部,鼎腔处仍是隐隐作疼,但已非之前那种教人难以忍受的剧痛。

身上衣物干净清爽,想是已经被人换过……不对,换过?

我面色陡然煞白。这具身体修为尽失,已是纯粹凡人之躯,那些经过情事所留下的痕迹,并非一时半会可以消除,若是教人看到……

正当我惶惶之时,门吱呀一声开了。

一个冷面少年端药进来,穿着云天宗弟子道袍,模样很清秀,只是面无表情。

他把药碗搁在檀木桌上,侧头目光瞥过来,带着几分审视与探究。

他视线停在我脸上一会,冷冷道:“醒了就把药喝了。”

说罢转身就往门外走。

我喊住他,“稍等。”

少年转过身,“你还有事?”

我迟疑了一下,“敢问此地是……?”

少年面无表情道:“道宗仙山别院,大师兄的房间。”

“仙山别院?”我微有疑惑,“我们已离开濯涟秘境了吗?”

少年道:“没有。”

我依旧想不太明白。

“既没有,为何我又会在你道宗别院之中?”

那少年沉默地盯了一会我的脸,忽然嗤了一声:“果然是剑宗里出来的呆子,这也不知,那也不知。”

“我云天宗攻于道术,长于炼器,这座仙山别院,便是我道宗器阁九重中一件法宝,由大师兄掌管,能够遨游九天,亦可下潜深海。如今秘境已被魔雾覆盖,唯独于高天之上,魔雾所不能及处,还有一清净之地。你可知,若非师兄救你,你早就已……”

他抿了抿唇,似不高兴模样,忽三两步走到我床边,盯着我道:“听闻你师从青霄真人,是也不是?”

我觉察到他敌意,却不知他敌意从何而来,只好撇头避开他的视线,淡淡道:“只是外人虚传。”

“莫骗我了,以前大师兄就常提起青霄真人两个弟子,说什么很期盼能有一日能够结识云云。现在看来,能得大师兄青眼,想必你就是其中之一了。”少年肯定道。

见他不信我并非那人弟子,我也无法辩驳,只好沉默。

他又道:“我以前还以为,能得当世盛誉,青霄真人至少是个慧眼如炬、识人分明的人物……未想到,他竟也是瞎了眼,放着有绝世之才的大师兄不要,倒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