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舒心正一边煮栗子,一边看书。

毛毛闻着栗子香味哒哒跑过来,又好奇地凑过来问道:“余姐姐,你在看什么书?”

余舒心举起书笑道:“这是医书,教人治病防病的书。”

这是她从省城带回的,如今没有老师教,但她依旧每天研读,只是今天特意翻到了生育篇。

毛毛双眼唰的亮道:“余姐姐是要当医生吗?”

余舒心摇头失笑:“我可不够格当医生,只是学些知识自用。”

这天晚上就派上了用场。

孟忠义去年摔伤的腿虽然养好了,行走也没问题,但每到夜里就隐隐泛疼,便是听从医嘱泡脚也没多大用处。

余舒心得知后,就取出了老师送给她的针盒,在孟忠义的手上和腿上扎上几针,又让他缓慢行走。

“这插着针能走吗?”田翠英不免担忧,搀住了丈夫。

孟忠义摆手,坚持自己走了几步后,喜悦道:“不疼,一点都不疼,也没有之前那种酸胀感了。”

田翠英惊奇地看向余舒心:“小余,你这是从哪学来的这门技术?”

见针灸有效,余舒心也高兴,解释道:“是在省区医院,当时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医生给我哥针灸治伤,我就跟着学了一些,不过只学了一些皮毛。”

“就一些皮毛,你就能把你干爹的腿疼治好了,那老医生得多厉害啊。”田翠英忍不住惊叹。

余舒心点头:“我老师确实很厉害。”

田翠英又惋惜道:“你要是能跟着那位老医生多学一段时间就好了,就算不能留城,回咱们大队也能当个医生,总比天天上工风吹日晒来的强些。”

余舒心微愣一会后,摇头笑道:“干娘,我没那份天赋。”

省区医院。

秦瑜拿着了某军医大学的入学通知书,找到了老医生问道:“老师,如果余同志也有被推荐的资格,这份通知书是不是就落不到我手里了?”

老医生放下医书,摘下眼镜,抬头看着面前这个还有些稚嫩的学生,微笑道:“这世上很多事没有如果,我既然推荐你,自然也是看好你,你去大学以后要好好学。”

秦瑜的眼眶忽然泛红,带着些执拗说道:“我知道,我的天赋比不过余舒心,但我也不会辜负老师您的期盼,我会好好学,日后成为像您一样救死扶伤的医生。”

说完,她朝着老师深深鞠了一躬,而后,迎着朝阳迈出坚实的一步。

一九六六年,这新的一年,有人在按照自己既定目标在前进,也有人面对猝不及防的变化。

医院不远处的漂亮洋楼里,终于被父母召唤回来过了个春节的赵逸城,这天傍晚刚吃完元宵,就被父母的话惊得站起来。

“爸妈,你们刚刚说什么?我刚刚是不是听错了?”

王佳敏很慈爱地望着儿子说道:“逸城,你没听错,这座小洋楼我们已经捐给政府了,明天我和你爸搭火车去边疆支边了,你也收拾一下你自己的东西,搬去学校住吧。”

赵逸城快哭了:“妈,你别拿这种事跟我开玩笑,这种事不好玩的。如果是因为之前余秀丽的事,我跟你们道歉,我错了,我以后再不犯蠢,再不跟人谈感情了,我好好学习,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

“逸城,你误会了……”

“妈,我明天就去跟表哥道歉,我那天说话不过脑子,我让表哥打我两拳,我让他消消气。”

王佳敏看着面前慌张的儿子,与丈夫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底看到了一丝欣慰。

“逸城,你是该去给你表哥道声歉,但爸妈也没跟你开玩笑,我们真的要去支边了,这是我和你爸经过深思熟虑决定下来的事情,不会因为你的挽留而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