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舒心咽下口中的香辣糍粑,目光扫向了丁爱红的肚子,笑眯眯地问道:“丁知青,你肚子里的孩子几月份生啊?”

肚子里的孩子是丁爱红的骄傲和资本,是她拿捏季家人的武器,提到孩子,丁爱红下巴都抬高了,也不计较刚刚那点酸意了,兴致勃勃地说道:“还有四五个月呢,不过我的肚子大看着比别人的大,里面应该是双胎,或许会提前生产。”

“那恭喜你了。”余舒心笑道。

丁爱红得意地睨她一眼:“余舒心,我劝你眼光不要太高了,差不多找个人嫁了,说不定明年也能怀上孩子。”

余舒心还未回应,田翠英嗤笑一声:“你眼光高,成天跟你婆婆斗心眼还不够你忙乎的,还有空在这操别人的闲心?”

丁爱红被噎住。

恰在这时,吴来弟赶了过来,温声细语地说道:“爱红啊,你要的鱼肉粥做好了,咱先回去趁热吃吧。”

丁爱红重新嘚瑟起来,却也没敢冲田翠英放什么话,只是做作地就将手递给了吴来弟:“娘,我的腰被肚子压得有些酸,你搀我回去吧。”

“好,娘搀着你,你走慢点。”吴来弟立刻搀着她的手,温声叮嘱,小心伺候。

丁爱红迈开八字脚离开之前,得意地回头睨了余舒心一眼。

余舒心有些错愕,转头问田翠英:“干娘,隔壁这是怎么了?”针锋相对变成了搭台唱戏了?

也不用田翠英开口,围着门板做糍粑的女人们,七嘴八舌地将最近三个月发生在季家的事说了出来。

于是,余舒心一边听八卦,一边吃糍粑,嗯,糍粑越吃越香。

不过,等到女人们的八卦转到自己身上时,余舒心将最后一口糍粑咽下,心满意足地打了个嗝,便借口旅途劳累要回家休息,然后脚底抹油,跑了。

“哎呀,余知青害羞了,那肯定是好事将近。翠英啊,你家这是要好事成双啊,要是两兄妹的婚事一块办,那热闹肯定得超过你们隔壁。”一个大娘笑呵呵地预测。

“那到时我们是准备一份贺礼还是两份啊?”有个年轻媳妇凑趣问道。

又有人接话道:“那当然得两份,要是只备一份,当心你田婶子不让你进她家门。”

这是在打趣田翠英不吃亏的性子。

这会田翠英心情好,难得大方说道:“一份两份无所谓,厚实就行。”

这话一出,大伙儿哈哈大笑。

笑声传到外头,打糍耙的青壮们都忍不住往里瞧一眼,就瞧见余舒心从里头走出来,俏脸绯红。

咚!

木柱打偏了,石臼晃动,差点将里头的糯米颠出来,边上的人赶忙扶了一把。

当然,更多的人是在笑骂:“你们几个是没力气了,还是分神看人姑娘去了?”

几个小伙子被取笑得满脸通红,却又期待地看向朝这边走来的余舒心,只是心跳刚加速,就见她径自路过他们这一头,走到了马路上。

“都别瞧了,人都走远了,你们几个啊,都别多妄想了,人家刚从部队那边回来,她哥孟建国肯定给她介绍了军官对象,哪轮得到你们?”一个大娘调侃道。

六子不服气地嘀咕一句:“军官有什么好,又不能陪在身边知冷知热,要是赶上打仗,还不知道遇到什么危险,说不定会当寡妇的……”

“六子你说啥?”

田翠英从里头出来,听到六子的嘀咕声,双眼危险地眯了起来,又翻了下手掌。

六子吓一跳,忙摇头:“没说,我啥也没说,田大娘,我这就干活!”

说着就抱起木柱往上举,可惜那俩伙伴跟他没默契,没有跟着使力,于是整根柱子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差点闪了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