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意不解:“我有这么多了,那你有什么?”
顾清淮扬眉,眉眼间的轻狂恣意一如少年时:“我有钟意,羡慕我吗?”
他是真的骄傲,瞳孔那么明亮,只有她一个人。
可他越是骄傲,她越是心酸,心脏一绞一绞的疼,一时之间情绪翻涌无法言表。
她从他身后抱他,手臂搂住他窄瘦的腰,下巴抵在他宽阔的背,闷声闷气地说:“不羡慕,钟意有什么好。”
如果不是遇见她,他怎么会吃那么多的苦。
时至今日,想起过往,愧疚仍会将她淹没。
“有没有搞错,”顾清淮把她勾到身前,目光专注,清澈如水,“钟意全世界最好。”
钟意嘴角弯起小小的弧度,可是鼻腔泛酸、眼睛发热,因为太幸福。
“除了你我什么都不要。”
顾清淮手上脏,不敢碰她。
只是俯下身来,用脸颊轻轻贴了贴她的脸颊,声音软软落在她的耳边:
“你在哪里,我家就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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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后,钟意在暖暖的被窝中睡了个长长的午觉。
直到出门时间临近,顾清淮才来喊她,弯腰去吻她,动作很轻:“我们该出门了。”
钟意浅眠,长长的睫毛翕动,没有睁开眼睛,已经条件反射一般搂住他的脖颈。
脸埋在他温热清爽的颈窝,脑袋轻轻蹭了蹭,鼻音很软:“我抱一小会儿,马上就起。”
她以前很怕午觉醒来的时刻。
梦里梦见他,梦醒不见他,尤其是因为失眠睡过头,外面天色漆黑一片,心里很空,空得可怕。
可现在,顾清淮在,他摸摸她的脸又亲亲她的嘴唇,清越冷淡的声音很好听:“抱多久都可以。”
“回来再抱,”钟意刚睡醒,笑意柔软,“我们早去早回来。”
坐上顾清淮越野车的副驾驶,她还是会忐忑,忐忑这次的检测结果会是怎样的。
是有他太幸福,幸福到忘记自己其实是个病人,一旦想到这儿,脑袋突然很乱。
她真的要带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起来的病,和顾清淮结婚吗?
一辈子都成为他的负累,这样做的自己,是不是太自私?
可是,不管怎样,她再也不会放开他的手了。
顾清淮侧身过来帮她系安全带,气息浅浅拂过她的眉心,他抚平那道蹙起的褶皱:“等去过医院,我带你去买好吃的。”
钟意笑,明眸皓齿:“你又把我当小朋友。”
顾清淮发动车子,扬眉笑了笑,侧脸看过去嘴角那道勾好漂亮。
他当真用哄人的语气,轻轻说了句:“钟意小朋友,现在坐好,我们出发。”
好奇怪,她的心情一会阴天一会天晴。
怎么有他在身边,去医院都像是一年级小学生结伴去春游。
到医院,不过是十几分钟的事情。
魏寒办公室门口,钟意松开顾清淮的手:“你在外面等我,我很快就出来。”
顾清淮点头,看钟意推门而入,门被带上。
他垂着眼睫,自虐一般去想,她消失的那三年,是怎样一个人来医院。
又是怎样一个人,一次又一次,失望而归,躲在阴暗狭窄的出租房里,切断所有和外界的联系。
办公室内,魏寒整理办公桌上那一沓病历资料,随口问了句:“你的帕罗西汀警官呢?”
钟意莞尔,眼神明亮:“在外面等我呢。”
魏寒疑惑:“怎么没有叫他一起过来。”
钟意嘴角的弧度很浅,轻轻抿了抿:“怕万一。”
“没有万一,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