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的投影仪上,此次案件受害者之广、年龄跨度之大刷新所有人的认知。

散会之后,顾清淮一身警服,气场肃穆,良久沉默。

想到什么,他警服换成一身黑色便装,拎起车钥匙直奔市医院。

夜晚的医院医生护士行色匆匆,顾清淮径直来到十一楼魏寒的办公室,敲门三声。

正要下班离开的魏寒已经脱下白大褂,身上是浅蓝衬衫和黑色长裤,斯文儒雅。

目光相对,他的视线有一瞬间的错愕,而后笑着伸出手,目光皆是善意:“顾警官。”

顾清淮回握,清俊白皙的脸上没有半分笑意。

在他开口之前,魏寒已经预料到:“你是为钟意的事情来的吧。”

顾清淮颔首。

魏寒道:“我们心理医生不能透露病人的隐私,想必顾警官应该清楚。”

“明白,”顾清淮没有久留的意思,目光坦荡,“我只是想知道我能做些什么。”

魏寒抽了把椅子给顾清淮,自己也坐下:“我第一次遇见钟意的时候,根本不认为她会患上PTSD,因为她真的非常、非常坚强。”

魏寒第一次遇见钟意,不是在医院,也不是医生遇见患者,而是在妹妹魏宁的葬礼上。

“我的父母离异,父亲黄.赌.毒每样都沾,我在国外勤工俭学念到博士,认为这样会有更好的发展,也能给我妹妹提供更优渥的生活环境。在我博士快要毕业的那一年,我的妹妹经历了校园霸凌和性骚扰。”

“国内网上闹得沸沸扬扬,我在国外一概不知,没人愿意为我妹妹发声,也没有人愿意相信一个又胖又丑满脸青春痘的女孩、会被校草骚扰,只有当时身为记者的钟意站了出来。”

“后来我妹妹还是自杀了,在真相大白的那一天,在钟意的面前。”

顾清淮抬眸,即使便装,也是一身肃杀

魏寒眉眼间笼着一层阴霾,医者不能自医,不外乎如此。

“……那个时候钟意的精神已经在崩溃边缘,我妹妹的事情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患者会无数次经历创伤场景,那些画面声音会一遍一遍闪现,走不出来。”

“……PTSD严重的话,会像抑郁症一样自杀。”

顾清淮突然问了一句:“三年前的冬天。”

魏寒对上那道冷淡如刀的视线,摘下眼镜轻轻擦拭镜片:“因为生病,钟意有非常严重的失眠症,三年里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那话题转移得不够高明,顾清淮知道他在回避,问:“没有例外?”

魏寒重新把眼镜戴好,直视他的眼睛:“有。”

顾清淮:“什么时候?”

魏寒:“为数不多的几次,钟意开开心心告诉我她睡了个好觉,都是你在她身边的时候。”

顾清淮手下意识伸向裤兜,没有烟,没有打火机。

他没有烟瘾,只遇到情况非常棘手的炸弹时,会抽根烟冷静下。

后来钟意住到家里,知道那姑娘讨厌烟味,他就一根都没有抽过。

和顾清淮和好以后,钟意就把自己的办公场所从顾清淮的卧室改到客厅。

顾清淮不在家的话,回家的第一个瞬间她就能看到他。

顾清淮在家的话,他会在她身边坐下来,随便说些什么她都很喜欢听。

她盘腿坐在地毯上,怀里抱着笔记本电脑。

在密码锁被按下的时候,钟意手里得鼠标暂停。

归来已经开开心心跑到门口,她也想。

但她要矜持。

顾清淮走近,一身清寒:“怎么还不睡?”

话音未落就想起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