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递向日葵给她,眉眼弯弯道:“喜欢向日葵。”
阿姨笑:“向日葵的花语是暗恋。”
钟意:“阿姨有暗恋过人吗?”
她问完,便见她笑着看墙上军装笔挺的男人:“那儿呢,当时他高高瘦瘦的可帅了。”
钟意看过去,果然顾清淮像阿姨所说,长得像爸爸。
照片里的人,永远定格在二十七岁。
那个时候她想,照片会褪色,喜欢却不会。
阿姨看向叔叔的眼神有光,她一定很爱他,爱了一辈子。
她也会喜欢顾清淮一辈子,喜欢到白发苍苍,喜欢到没有呼吸。
就在她走神的时候,阿姨摸摸她的脑袋:“跟军人在一起很苦的,真的不害怕吗?”
她笑:“不怕,可以打电话、视频、还可以坐高铁坐飞机去看他。”
喜欢肯定能战胜一切,那些走不到最后的人,肯定是因为不够喜欢。
她喜欢夏阿姨,喜欢靠近她万物美好的氛围,喜欢她是顾清淮的妈妈。
她总是忍不住感叹,原来这样美好的女孩子,才能养大顾清淮那样的儿子。
于是顾清淮被忽视了个彻底,趁妈妈不注意,把她拎到自己房间“严刑逼供”。
“都不看我,”少年把她抵在自己和门中间,“就那么喜欢我妈妈?”
她重重点头,少年眉眼嚣张却又无可奈何,特别特别可爱。
顾清淮带着笑逗她:“反正早晚都是你婆婆。”
她羞红脸,却无法反驳。
那么可爱的夏阿姨,总是给她做好吃的。
得知她是顾清淮的女朋友,第一反应是白了顾清淮一眼:多可爱的小姑娘,跟你真是糟蹋了。
可现在,怎么就变成一座墓碑了。
钟意想起最后一条信息,是夏阿姨让她来家里吃饭。
她说工作忙,一定去,心里想的却是,阿姨对不起。
她应该去的。
她不应该因为分手就单方面切断了所有联系。
眼泪不受控制砸下来,胡乱去抹,越抹越多。
她一直以为顾清淮没有软肋。
他的人生没有阴影,她不可以成为他的阴影。
却不想,他过得比她还要糟糕一万倍。
生病可以痊愈,亲人去世是一辈子的痛苦。
从脱下军装,到母亲离世,每天生死一线。
这些年,他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偏偏,他已经在深渊边上,她最后推了他一把。
顾清淮转身,对上钟意哭红的眼睛。
他怔了怔,语气听不出悲喜,质地冰冷:“陈松柏告诉你的?”
钟意哭得哽咽:“你怎么都不告诉我,你怎么都不告诉我啊……”
顾清淮走近,放轻声音哄人:“好了,不要哭了,我妈最喜欢你了。”
钟意抬头,顾清淮手背轻轻蹭过她的眼睛、脸颊。
他的眼睛也慢慢红了:“你哭,她会以为我欺负你。”
钟意眼泪断了线,这次是怎么哄都哄不好了。
回去的路上,眼前闪过夏阿姨笑,夏阿姨给她送饭,夏阿姨代替顾清淮去看她、抱着她说这些年你辛苦了。
黄灯变成红灯,顾清淮的越野车缓缓停下,耳边传来孩子们的嬉笑喧闹声。
钟意抬起头,只见路边有一家幼儿园,家长正在把小朋友交接给园里的老师。
顾清淮偏头看向窗外,侧脸干净线条冷淡。
那目光过分专注,以至于他没有发现红灯已经变成绿灯,后面的车急不可耐地按下喇叭。
顾清淮这才回神一般,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