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淮师从共和国顶尖拆弹专家,又是武警特战部队退下来的,无论是理论还是实战经验都是国家队的水平。
他有一张年轻得吓人的脸,也有让人感到恐怖的心理素质,最喜欢干的事儿就是拆东西,特警支队的红外线摄像机、对讲机就没有没被他拆过的。
除了拆,也喜欢自己做,好不容易休息在宿舍打游戏呢,就被他一个电话打断:“装了个炸弹给你玩玩,三分钟,训练场。”
多变态啊。
人家队长最多喜欢训话,喜欢加练。
他家队长最喜欢的事情,是“装了个炸弹给你玩玩”。
跑第三圈的时候,邹杨除了自己越来越重的呼吸声和心跳声,已经什么都听不见。
跟解救人质、抓捕毒贩、反恐这些任务比起来,排爆任务是最少的。
十次接到报案说有爆.炸.装.置,去现场拆开一看,啧,里面是小孩儿的玩具枪,又或者是几块肥皂。
邹杨入警第一次遇到正儿八经的排爆任务,是那次配合禁毒支队抓捕毒贩。
那毒贩自知这辈子算是完了,审讯的时候阴狠笑着,说在居民楼放了炸弹,足够炸毁整栋楼。
现场拉起警戒线,所有群众都被疏散,血液在胸腔烧得滚烫,邹杨那一刻觉得自己化身这个城市的守护神。
在他穿好排爆服准备往里冲的时候,被顾清淮冷脸吼到一边:“不要命了?”
邹杨:“要啊。”
顾清淮扣下排爆头盔:“我一个人去就够了,你留在这儿。”
邹杨:“可是……”
顾清淮没有理他,拉开警戒线逆行而上。
那个时候心里是不爽的,觉得自己被看轻,觉得队长不给自己机会。一直回到队里,他都没给顾清淮好脸。
第二天又接到顾清淮的电话:“我照着昨天拆的炸弹装了一个,给你拆着玩。”
他拿过来一看,心道我就拆一个给你瞧瞧。
却不想,豆大的汗珠迷了眼,他依旧毫无头绪。
他拆不了,他从没见过那么难拆的弹,如果昨天的任务是他上,现在估计尸体都拼凑不完整。
顾清淮在一边,不咸不淡地说了句:“造炸弹的那小子,如果不是被缉毒那边一枪爆了头,我还挺想跟他聊聊的。”
邹杨满头大汗:“聊什么?”
顾清淮漫不经心地回了句:“什么脑回路才能把炸弹造得像仙女棒。”
邹杨愕然,他剪错引线的炸弹,被他轻飘飘说成仙女棒。
他因为顾清淮那张过分年轻的脸,忘了那是枪林弹雨里杀出来的拆弹专家。
他忍不住问了句:“队长,如果遇到拆不了的炸弹怎么办?”
顾清淮吊儿郎当回了句:“拆不了?跑也得抱着跑到没人的地方。”
他说不出话,见顾清淮嘴角挂上惯常嘲讽的冷笑:“一般来说,不存在这个可能,你可以找你队长。”
烈日当空,邹杨跑最后一圈的时候,眼前闪过惊慌失措的人群,和逆着人流而上的身影。
那是一次世界盛会,会议场馆人流量成千上万,他们接到报案,说在储物柜发现可.疑.装.置,请求立刻处理。
到现场时,顾清淮接了个电话。
他不知道电话里说了什么,只是看到那个云淡风轻把炸弹说成“仙女棒”的顾阎王,脸色一下子变了。
情况危急,这次去了,真的有一去不返的可能。
一个武警部队的领导走过来,问了顾清淮一句:“要不要多带几个人?”
顾清淮:“不用。”
他面无表情打了个手势,示意自己帮他穿排爆服。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