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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视频时代,人人都有手机,新闻传播速度远远超乎人们的想象。
所有队员表情凝重,事件不断发酵,视频删掉旧的,又有新的,防不胜防。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评论不知是不是有人故意为之,舆论已然变了风向
【我就想知道这样的小店有营业执照吗?干净吗?卫生吗?】
【只有我一个人看到了吗?老人家做饭的时候都没有戴手套口罩的……】
【有消毒设施吗?】
【老人家进后厨都不换衣服吗?裤子上是不是还有泥巴?这是去菜园拔了菜直接来炒吗?】
……
从一开始的崇拜,到后来的指责,不过是短短几十个小时的事情。
这时候又有几个人,似真似假毫无证据地说几句曾经在菜里吃出虫子、头发,很快所有人都相信。
甚至还有人开始猜测,这是一场炒作、作秀,铺天盖地的指责不负责任的谩骂兜头而来,不给人半分辩解的机会。
喻行拿着手机噼里啪啦跟人吵架,陈松柏叹气,邹杨站起身:“我回家一趟。”
营业的晚高峰,店里漆黑,门没有关。
邹杨走进去打开灯,才发现店内一片狼藉。
老爷子没有开开心心在那端菜、上菜、说着“吃好喝好”和街坊邻里聊天,店里也没有熟悉的吃饭的面孔。
邹杨走到后厨,爷爷坐在小板凳上,脚边是还没来得及收拾的菜,枯瘦的手捂着脸,久久沉默,身侧都是碎掉的锅碗瓢盆。
邹杨:“爷爷,怎么了?”
爷爷抬头,看着他:“杨杨。”
老人哽咽着:“他们说,我这儿不卫生,不干净,他们那么多张嘴,我就只有一张嘴。”
他枯瘦的手捂住脸:“我每天,都把锅碗瓢盆洗得干干净净,蔬菜都是洗了又洗,怎么就不干净了……怎么就不干净了?”
邹杨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出来。
他是这次事件的导火索,如果不是他不小心被拍到,爷爷不会受到这样的委屈。
爷爷这一辈子已经很艰难了。
“都是我的错,爷爷,您不要难过。”语言苍白,说什么都已经于事无补。
老人红着眼睛站起身,背影孤寂,像摇摇欲坠的枯叶:“这店关了吧,我要回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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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邹杨起床的时候,爷爷已经不见人影。
餐桌上有做好的饭菜,用防蚊虫的罩子倒扣着,此外,还有一张字条。
老人没有念过书,写的都是错别字,说的是:好好吃饭,爷爷回家了。
透过那歪歪扭扭的字迹,好像能想象爷爷是如何收拾行李,如何给不孝的孙子做了早饭,如何离开这家开了一辈子的小店,又是如何坐上最早的公交车,到车站坐上回村最早的一班大巴车。
邹杨掀开蚊虫罩,里面是他最喜欢吃的胡辣汤,尚且冒着热气。
男儿有泪不轻弹,他抬头,墙上是刚上小学的自己和父亲、爷爷的合影。
那个时候的父亲还没有失去一条腿,爷爷也没有头发全部变白。
邹杨拎起外套,大步走出家门。
这个世界离开谁都照样转,没有他的反恐突击队依旧是一支能打硬仗的敢死队。
此时此刻,高空索降的十六米高楼,凌空而起的彩虹桥,以及刚入警最害怕的三百斤重的轮胎,都变得很可爱。
还有那个总是冷着脸训人的他们老大,虽然他们背地里总是悄悄喊他顾阎王。
但是中秋春节所有节假日的值班,都是他替,值班的深夜收网的凌晨热气腾腾的夜宵,都是他买。
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