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这边泪如雨下,父亲在那边变成一座冰凉的墓碑。
视线模糊,沈肆月合上那张遗书放回信封,下面的转业申请书露出一角。
原来,只要那次任务成功,爸爸就要回来,再也不离开。
沈肆月站在温暖的阳光里,手里攥着父亲生前遗书,泪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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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夜,烟花升空,爆竹声音不绝于耳。
今年的年夜饭,沈肆月是掌勺主厨,妈妈只需要在一边指导。
凉拌菜只需要再撒上一层浓稠料汁和白芝麻,煮得软烂的排骨入味只需开餐前加热,海鲜只需过热水汆熟……
沈肆月看着满满当当摆满厨房料理台的年夜饭,突然想起留守儿童顾桢。
“妈妈……”
盛南已经给她找来干干净净的饭盒,用开水烫过擦干:“是不是想给我那未来孙女婿送饭?去吧,注意安全。”
沈肆月每样装了些,抱在怀里,像是抱着自己的一颗滚烫真心,
出了小区门,她坐上昔日上学的那般公交车。
怀里抱着年夜饭,心里揣着欢喜,只要想到他,就每分每秒都觉得很开心。
就连窗外路灯和店铺都变得无比可爱,像是宫崎骏漫画里截下来的一帧。
沈肆月噔噔噔上楼,在顾桢家门口站定。
她把便当包挂在门把手上,摘下奶白羽绒服的帽子。
在顾桢军校报到前剪的短发,现在已经长过肩,绑丸子头刚刚好。
她伸手把耳侧碎发捋了捋,又搓搓冻得通红的脸,确定自己现在是个小美女了,才矜持含蓄地去按响门铃。
……无人回应。
是不在家吗?
大过年的,天都快要黑了,是去哪里了呀?
窗外开始传来鞭炮响声,烟花照亮半个夜空,楼道里传来脚步声。
她垂眼往楼梯拐角看,少年清隽的眉眼在半明半暗中轮廓清晰。
等他靠近了些,一身的寒气扑面而来。
“怎么来了。”
声音也仿佛被寒冬冻僵,顾桢开门,把沈肆月领进去。
他穿到膝盖的黑色羽绒服,脱下来竟然就只剩一件松垮的白T。
沈肆月眼睛一眨不眨看他:“你去哪了?是去吃晚饭了吗?”
顾桢垂眸,视线落在她怀里抱着的食盒,轻轻摇头。
除夕夜,爷爷妈妈在南方过年,父母不知所踪。
只是觉得弟弟一个人会很孤单,所以去墓地坐了一天。
沈肆月把自己蓬松的小面包服挂到玄关,和他的黑色羽绒服并排。
她脸颊冻得通红,羽绒服的帽子过于宽大,耳朵也是,无意识伸手捏了捏。
就在这时,顾桢走近,入目的便是他一尘不染的白色短袖,修长冷白的脖颈,喉结线条清晰,让人脸热。
他面对着她,眉眼低垂,鼻梁的线条挺直又漂亮,往下,嘴唇似乎有些干,冷冷淡淡没有弧度,
身上的薄荷味道很凉,拂过鼻尖,下一秒,少年温暖干燥的掌心落在她耳朵。
“这么冷的天还跑出来干嘛,冻感冒怎么办。”
话虽然这么说,沈肆月却清晰看见他平直的嘴角弯起一点勾,帮她暖热耳朵的手骨节分明,温柔得致命。
没多会,她冻僵的脸已经恢复原本颜色,顾桢松开手,习惯性在她脑袋上揉了一把。
沈肆月脸红得不像话,甚至想厚着脸皮告诉他,手也冻僵了呢!怎么不见你帮我暖暖手呀!
但当她看见顾桢泛红的耳根,忍不住抿起嘴角偷偷笑。
原来害羞的不止她一个。
算了,大过年的,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