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应声，很乖巧。

好像隔着听筒，也能想象他的表情，淡淡的，唇角平直，或许也会微微弯起一点勾。

一时之间两人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却觉得，这样一起看看月亮就很美好。

顾桢话还是不多，可是每个字音都温柔：“还习惯吗。”

“习惯……”晚风拂过脸颊，沈肆月小小声在心里补充后半句，才怪！

“你穿军装什么样子，可以发张照片给我看吗？”

“军装照不能上传。”

沈肆月“哦”了声，懊恼于自己的孤陋寡闻。

顾桢又说：“但是，以后可以给你看真人。”

耳边声线温柔干净，似乎是带了微微笑意。像是之前，他和她同桌，微微偏过头给她讲题的时候。

每个字音都温柔，每个字音都纵容，每个咬字的细节，沈肆月都想拿放大镜仔细研究之后放在心底。

顾桢：“沈肆月，我要去点名了。”

沈肆月“嗯”了声，突然发现自己还有很多话没说。

她手指无意识揪着睡衣下摆，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顾桢：“我们周六发手机，周日上交。”

沈肆月眼睛瞬间就亮了。

她很想问问他，我能给你发信息吗？能找你吗？看到后可以给我回吗？

我太不习惯看不到你，甚至还会觉得委屈。

那种委屈就像是睡了一个很长的午觉，身边空无一人。

可是她措辞半天开不了口。

直到少年清冷好听的声音，贴着耳廓划过：“我会找你。”

小心脏扑通一下，耳朵也隐隐发烫，沈肆月终于露出今天第一个笑。

室友们倚着阳台的门框冲着她挤眉弄眼，满是如释重负的轻松。

“你挂电话吧。”终于可以和他笑着说话。

“沈肆月先挂。”顾桢淡淡道。

-

那通电话之后，周一到周五变得很难熬，因为她只想过周末。

后来沈肆月觉得这样不行，于是周一到周五她给自己安排满满的学习任务，晚上甚至还要去给小孩子当家教，虽然还是会想顾桢，起码时间开始变得很快，她也在飞快成长。

只有周六周日，她纵容自己抱着手机等消息，肆无忌惮想念自己喜欢的人。

某天沈肆月收到韩杨消息，问她和顾桢一个城市念大学，有没有见过他。沈肆月说没有见过。

韩杨在电话那边抱怨，说顾桢整个儿就跟失联了似的。

沈肆月才知道，他每个星期会打电话的人，好像就只有她。

她咬着嘴角笑，跟韩杨说顾桢一切都好，不用担心。

军校保密规定严格，顾桢会和她聊一些无关紧要的，比如剪了头发、三毫米，比如五公里破了纪录、跑到了19分钟。

沈肆月微微笑着，在电话这端，慢慢拼凑出他军校生涯的日常画面，也会告诉他学校后面有条很好吃的小吃街，等哪天他可以外出，她要带他去吃。

好像在慢慢习惯，也在慢慢变得幸福，虽然不能见面，偶尔看到宿舍楼下的小情侣们，会有一瞬间的羡慕。

两个月后，顾桢新训结束。

那个周六的晚上，顾桢联系她的时候，沈肆月刚去操场跑步回来，一开始是想知道他们每天跑的五公里是有多长，跑五公里是怎样的感受，后来竟然就慢慢形成了习惯。

手机里，静静躺着他发来的信息，是在她跑步的时候发来的，她刚才没有看见。

沈肆月呼吸一滞，指尖不稳，点开。

【顾桢：我明天可以外出。】

“沈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