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有理想，有魄力，保送说放弃就放弃，军校说考就考。”

沈肆月认真听着，班主任继续说：“你们每一个人我都很喜欢，但是顾桢是我最喜欢的学生。”

沈肆月弯着眼睛笑，只觉与有荣焉：“您说得对，我也觉得顾桢很好。”

全天下第一好。

誓师大会之后，人群散开各回各班。

每人手里被发了一张便签纸，写自己的高考志愿，统一贴到各班的宣传栏。

以梦想激励这群高三学生，走过高三最后三个月。

沈肆月一直知道顾桢要考军校，却从来都没有问过他要考哪一所。

也知道在不久后的将来，少年将从她的同桌、从IMO满分金牌获得者，蜕变为一名共和国军人，却从来没有问过他，是要去海、陆、空，又或者是战略支援部队、火箭军。

就好像只要她不问，他们就可以晚一些长大，晚一些面对分离。

而她要成为一名记者，要给这个世界看中国军人。

他们翻雪山、过戈壁，幕天席地，枪林弹雨里九死一生，不应该被忘记。

沈肆月叩开笔盖，在便签纸上一笔一划。

郑重其事地，把那张承载她梦想的便签纸贴到宣传栏不显眼的位置。

她转身时，刚好对上顾桢眸光沉沉的眼睛。

那干净清冽的目光，从写着她理想大学的便签纸，落在她脸颊。

沈肆月故作轻松，以笔当话筒采访他：“请问这位大佬，您老要去哪所军校？”

顾桢忍笑：“笔给我。”

他在她身后俯身，她微微偏头，他如上好白玉雕刻的俊脸就在她右肩肩侧。

距离太近，就好像是从背后把她环在了怀里。

少年睫毛分明，在冷白皮落下阴影，淡而好闻的薄荷香笼罩下来。

沈肆月脸红心跳，僵直着身体，垂在两侧的手攥成拳。

直到笔盖扣上的声音，把她一下拉回现实。

顾桢没有再用新的便签纸，只是在她那行字下面继续写。

初春的阳光鲜活肆意，从走廊窗户照进来，落在那两行字迹不一的字上。

林昭：XX传媒大学。

顾桢：武警XX大学。

武警。沈肆月突然鼻子一酸。

少年俊脸线条柔和，漂亮眼睛浸润在午后阳光中，眼底有温柔笑意。

他伸手揉揉她脑袋，像之前的无数次，就着这个姿势俯身和她平视：

“记住了吗。”

“以后有事找武警叔叔。”

第15章

沈肆月看着那两行字。

在不久之后的九月，那两行字或许就能兑换两枚不一样的校徽。

再之后，便是武警边防顾桢，和记者沈肆月。

所谓“念念不忘，必有回响”，离别之后，总能有机会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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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高考一天一天临近，沈肆月那张小娃娃脸绷得越来越严肃。

总觉得时间不够，古诗词还没背熟，英语单词的用法还没有记清。

她希望时间慢点过，又或者回到刚转学来的第一天。

他们的座位从窗边到中间再到靠墙，等一个轮回回来，日历已经翻到五月。

顾桢英语课的时候不小心睡着，沈肆月把自己的笔记本递过去，下巴抵在手臂上看他：“大概看一遍吧，万一高考考到呢？”

那眼神眼巴巴的，没有人能拒绝，顾桢接过来。

明黄色的笔记本，她好像很喜欢这些高饱和度的颜色。

笔记本是柚子的颜色，卫衣是牛油果，书包是橙子色，她还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