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桢打球,沈肆月就坐在樱花树下,间隙顾桢把自己的校服递过来,让她垫着坐。
她抿起嘴角笑,到底是不舍得,最后抱在了自己怀里。
等下次樱花开,打篮球的少年就会变成别人。
那个时候的她应该坐在大学的课堂,而顾桢,是在武装五公里,还是在四百米障碍跑?
顾桢进了一个球,又一个球。
每每这个时候,他都无意识看向她,目光很软,眼底有清润的笑。
小孩子邀功一般。
他真的很厉害,隔壁班的体委都拿他没有办法,友谊赛毫无悬念胜出。
沈肆月站起身,手里的水终于派上用场,就在这时,隔壁班几个小女孩跑了过去。
三个人一起,另外两个把一个长发小姑娘推到顾桢面前之后,开始嘻嘻笑。
女孩含羞带怯,沈肆月看不分明,只见顾桢嘴角轻轻扬起,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但沈肆月还是看得出来。
他笑了,而且还笑得特别好看。
嘴角的弧度很浅,但就是特别让人心动。
她手指紧紧攥着那瓶水,初春天气的倒春寒猝不及防,掌心冰凉。
而就在这时,阳光下明朗干净的少年,穿过漫天樱花雨向着她走过来。
沈肆月水递给他,唇瓣抿成一条线。
“怎么了?”
他刚要用手指关节碰碰她脑袋,沈肆月躲开,鼓着小脸不说话。
如果她说,她不喜欢他和别的女孩子说话,未免太无理取闹了些。
毕竟她就只是个同桌,没有不开心的立场。
顾桢长腿一迈,走到她前面转过身,身上干干净净的少年气扑面而来。
沈肆月埋头走路,差点就撞进他怀里。
他微微俯身,压低视线对上她的:“跟你同桌说说,怎么了。”
沈肆月蹭蹭鼻尖儿,若无其事开了口:“那个跑过去的小姑娘挺好看的。”
她倒背着小手,看天看地,看少年肩侧飘落没来得及拂去的樱花花瓣。
顾桢微怔,眼睛眨了眨,眼泪那颗泪痣漂亮得令人失语。
片刻后,他说:“表白,没答应,我说我同桌在等我。”
他撩起眼皮看她,只是说到“我同桌”这三个字,就让他想笑。
沈肆月“哦”了一声,只觉漫天樱花好像都开到了她的心里,而在这尽头,还有一个顾桢。
她不想让顾桢看出她的开心和不开心,所以绷着一张小脸:“那我们回教室吧。”
可就在这时,少年撑着膝盖弯腰。
他蓬松柔软的黑发,就在眼前,刚才不过随手投了几个蓝,头发依旧清爽。
“头发,”顾桢冷着脸,微微压低上身,“给你摸。”
他漂亮黑沉的眼睛,湿漉漉地看着她,干净清澈像被驯服的小动物。
沈肆月听见他低声说话,语气温温柔柔的,被带着樱花的风送到耳边。
“不要不开心了好不好。”
沈肆月摸摸他的头,像他天天摸她脑袋一样,手掌放上去,轻轻揉了揉。
她轻声说:“我知道啦。”
“这么软的头发,等你上军校,就要剪成三毫米的寸头了,”沈肆月突然有些舍不得这个手感,看着少年清俊的脸和清晰的眉眼,她又好奇,“你以后剃平头是什么样呀?想象不出来。”
“那,到时候给你看。”他嘴角有笑,眼眸明亮。
沈肆月慢慢把这句话来来回回在心底过了几遍。
她突然充满期待,突然觉得高考之后的分别好像也没关系。
因为“到时候”,顾桢还是会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