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桢,我真的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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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月原本以为自己是最无牵无挂的那一个。
现在,只要有时间,她就会给顾桢报平安。
时间明明很不规律,可是任何时刻,她发出去的信息都是秒回,就好像是他一直在等她的信息。
这样的情况不免让她担心,他的工作那么危险、那么忙那么累,怎么可以不好好睡觉。
她给他发信息:【我会在拿到手机的第一时间跟你报平安,你不要等我,好好睡觉。】
他回:【我愿意等。】
肆月的心脏酸软,悄无声息融化。
换位思考,如果他执行任务那几年、他们是现在的关系,她恐怕也会一直等、一直等。
那天她送走第一个出院的病人,心情好得不行,那种满怀希望的开心、像黑夜里踽踽独行的人看到灯塔。
随行的记者抓拍了一张开心到模糊的她。
下了夜班,肆月把照片发给顾桢,成为“我一切很好”的强有力证明。
随后,她打了个电话过去,语调轻快:“你看到我发的照片了吗?我像不像大白?”
顾桢点开那张照片。
隔着一层又一层的防护,看不到她脸上的水泡、压痕、闷得发红的皮肤,甚至护目镜上也有水雾。
她对着镜头摆了一个胜利的剪刀手,难得有这样孩子气的时刻。
而防护服上,是更为清晰的“Canine Tooth”。
那两个曾经被忽略、从未放在心上的单词,不断、不断地提醒,是他的不关心、不回头、不曾留意,才让她一个人吃了十一年的苦。
心脏像被带着指虎的手狠狠揍了一拳,看不见的皮开肉绽的刺痛,远胜当初身上汩汩流血的弹孔。
耳边,她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顾桢?”
“我在。”
顾桢这才找回意识一般:“不像大白。”
那道声线不像往常清越冷淡,比当初住院的时候还要轻一些、鼻音重一些,无端端听得人难过。
他说:“像我喜欢的人。”
从没想过,单恋变暗恋,暗恋变初恋,是在每分每秒都可能面对生离死别的时间里。
一句话就让肆月鼻子酸涩,她本来很坚强的,可极度压抑看不到希望的环境让人绝望,心理防线摇摇欲坠。
她贪恋电话接通的每一秒,贪恋耳边有他呼吸的此时此刻,耳朵紧紧贴在听筒,好像这样就能离他近一点。
“对不起啊,我失约了。”
他突然这样没头没尾说了一句。
肆月一时半会没有反应过来,怔在那里。
“今年可能来不及了,”电话那边他呼吸很轻,语气温柔地承诺,“明年故宫下雪的时候,我带你去看。”
第52章
一周后,顾桢接到同事电话,说手机已经修好。
“可以开机,但这十年前的款现在用是不能用了。”
“里面的数据呢?”
“保存相当完整。”
“谢了。”
大一入学时,用自己打工的钱买的黑色智能机,屏幕碎了半边,不值得修,也懒得换新的,从大一用到参加工作。
顾桢按下开机键,面对输入锁屏密码提示,没有任何思绪,自己的生日、妹妹的生日,几次输入,几次提示错误。
最后他试:20110217。
锁屏得到指令应声而开,壁纸上童年时期的艾斯和路飞映入眼帘。
手指滑动,找到角落企鹅的图标,系统提示版本过旧,无法正常登录。
于是,下载更新、等待更新,每一秒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