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男人冷峻苍白的脸,仍旧无甚表情。
霜睫垂下,却如两只孤零坠落的蝶。
许久。
他的手终究没有落到我的头上。
我听到他冷冰冰的声音:“回去。”
这声音将我从这暧昧莫名的氛围中惊醒,我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为何?”我好不容易走到这里,眼看便要上岸,他竟叫我回去?男人收回手道:“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我语气却激动起来,道:“至少你给我一个回去的理由!”他只道:“转身。”
“凭什么……!”可脱离于意志的,我转过了身。
……是锁魂灯的力量。
男人道:“顺着这河,一直走,莫回头。”
我用尽力量想要抵抗,挣扎着愤怒道:“凌鹤!”却听他沙哑冰寒的一声:“走!”脚步不由自主地迈了开去,朝我来时的方向往回走,背后再无声音响起,我却仍感觉他的视线凝在我的背上,久久不去。
水慢慢地涨了起来,由脚踝没到腰际,水流阻力越来越大,我踉踉跄跄逆流而行,肌肤被河水撞得生疼。
河浪翻涌,令我不住地呛水,然而男人通过锁魂灯所下的命令仍在生效,我只能片刻不停地走。
渐渐地,河水已漫过腰际,超过我最开始落入进来时的深度,我忽然看到,清澈透明的河水上泛起不同颜色的光。
并非是河水变了色,而是纵横在漆黑空间里那些五颜六色,或粗或细的线条,终于倒映在河水之中。
那些线条将河面切割出不同的空间,而每一片空间里,都在浮现出不同的画面。
我看到密林之中,一个浑身赤裸、乌发白肤的青年,跪伏在地上,被两个身形高大的男子撞击着如犬般向前爬动,他浑身抖索,面颊绯红,眼神却空洞麻木,向画面外的我伸出手,像是在向我求救。
又一个画面之中,赤裸的青年被绑缚在黑暗洞窟里,双眼被布蒙着,周身被魔气缠绕,浑身皮肉都被情欲折磨得发红,双臀不住地蹭着石柱磨动,他高举过头,被缚在石柱上的手绷直,同样想要抓住什么。
河流之上,无数光芒闪烁变幻。
我逆着河流向前走,画面里的他,也一点点向前推移。
我见到他趴在暗沉府邸的床铺之中,被魔物用白绫勒住,凤钗入体,一下一下肏到高潮。
我见到他跪在一扇窄窄屏风之后,被黑衣青年按在胯下,被迫用唇舌舔弄服侍对方。
我见到他在月色凄迷的后山里,被最崇敬之人强行破身,双腿间是斑驳的血。
我见到他被师弟连败十次,跪在阳光炽盛的演武台,被无数人议论和嘲笑。
我见到他在孤寂的云崖峰里,躲在半山那座小小木屋中,在雷声轰鸣的夜里,蜷缩着颤抖。
而无数画面里的他,都在向人伸手求救。
那是无数的曾经,无数的我自己。
我的脚步愈发沉重。
我知自己远没有想象中坚强。
我很想就此停下,去牵住画面里自己的手,将他们从苦厄中拉出,然而锁魂灯的力量,却推着我一直向前。
一直走。
莫回头。
男人的话萦绕在我耳边。
鲜血遍布的战场上,一只小小的手伸了起来,孩子被压在死尸之下,肮脏的小脸上满是血污。
我踉跄着从他身边走过,那只小手慢慢垂落下来,化成苍白的骨。
猎人围聚的篝火边,被踹倒的孩子侧躺在地上,眼底映着摇曳的火,手枯枝一样搁在灰黑的泥土上。
我跌跌撞撞地走过,那双狼一般明亮的眼睛慢慢阖上,再无生息。
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