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独轮车,姑娘们小跑在后,赶去角门外上马车,即刻出发去河运码头。
那主事的姑娘又年轻又标致,连五太太的面子都敢下,大伙实在好奇,等到上船安顿好,便悄悄地打听。
雪梅得意道:“那是老太太跟前的人,她祖母是老太太从蒋家带过来的,一直贴身跟着。我姨妈在老太太院里伺候花鸟,跟他们家走得近。这玉露姑娘管针线,做得一手好活计,只是不知几时到这来了,多半是遵老太太的令,过来整治整治。”
舱房里还有别人,此前在江清院做活时见过,彼此不见外,七嘴八舌地聊起来。
巧善坐在自己的破箱子上出神。
玉露姑娘,老太太拨给大房使的人,钦差大臣似的,大太太也要让她三分,穿绸衫天经地义。
聪慧能干,跟他一样。有气度,一点都不像奴才,也跟他一样。
那樱草色胳膊,就是她吧?
31伪善,真善
奔丧要紧,船很快开动。
巧善从前跟过渔船,也凫过水,不害怕,背贴舱壁,再抓牢麻绳,不让身子悬空晃荡,还算好过。有两个年纪小的熬不住,一直抱着桶干呕,难受到痛哭。雪梅怕再惹恼主子,对她们又是哄又是吓,总算镇住了。
外边响起号声,众人齐齐看向雪梅,等着她解惑。
巧善看在眼里,心想:只这两件事,雪梅就成了她们的主心骨。当初筹钱做那件新褂子,雪梅拿出了二十两,她姨妈能去老太太院里伺候,那就是说家人在国公府吃得开。这样有本事的人,五太太怎么舍得丢开?
兴许是霜菘告了状,告了什么呢?巧善想到了被收走的银子和首饰。春柳只有一对丁香和一枚戒指,雪梅有八九件,实心的银镯子就有两对。
五太太闹那么大一出,就为了这些?
幸好她提早把钱和鎏金簪藏了,那只破簪子,砸了才好!
雪梅说这是领头的船在提醒后边:该慢下来了。
下等舱房没有窗,她们进来时里边就燃上了灯,仍旧昏昏暗暗。外边也没人敲锣报时辰,不知道天黑了没有。
青杏被派去了别处,巧善有些担心,想到门口去看看,抓着绳子刚站起,就被雪梅喝止。
是不该乱动,只能等着。
又不知过了多久,晃荡渐渐缓下来,想是靠岸停住了。
又累又饿,大伙都焦虑不安,但仍旧不敢动。
好在很快便听到有动静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