脆收下。她身上实在藏不下了,先存在梅珍那,送完早膳回去,说要出来借钱,名正言顺再跑一趟,光明正大拿回去。
“碧丝姐姐,这里是二两,我和青杏只有这些……”
“多少是你的心意。”
“多谢姐姐担待。”
冬日饭菜冷得快,她赶紧退出去,回倒座房把消息告诉青杏。
青杏一会欢喜一会愁,一会坐一会站。
巧善安慰道:“先在熟人那借来的,她手里有闲钱,还愿意帮我捎口信。我这个表哥常两头走,买进卖出,有本钱,他又是个极好的人,不会不借。这钱不着急还,我们慢慢来。你别担心还不上,大老爷官做得好,有慈悲心,最能体谅下人,等他回来,兴许阖府上下都有赏。”
青杏高兴了,也不困了,把窗打开,坐在床边帮她分线。
仍旧是绣玉兔,这回是玉兔迎春。
“巧善,你绣得真好。”
“嘘!”
青杏把脖子伸出去,左右看看,缩回来说:“忙着打扫呢。太太过些日子就到家,特地回来给七爷过生日,老爷要年底才回,说是有要紧事等着办,脱不开身。”
怪不得要赶着做那件新衣,原来是要做给五太太看的。
青杏压低了声,接着说:“你出去那会,里边吵起来了。刁妈妈听到几句,打热水时告诉了我。原来碧丝姐姐不打算把账报给七爷听,就是不说各家出了多少钱,只说是大伙合力,顾全了我们的脸面,她可真好!嚷的是雪梅,她出二十两,听不见一个响,心里不痛快,摔摔打打,霜菘也不舒服,这就吵上了。你说,她们哪来那么多钱,是老太太赏的吗?”
巧善不觉得碧丝是为她们着想,她终于明白他为什么说出主意的人精明了。
七爷瘦小,做衣裳不怎么费料。那暗花缎子和银鼠皮毛,她们这辈子都穿不上,做出一件究竟要花多少钱,全凭人家说。
雪梅霜菘没觉得价钱高,应当是在老姨奶奶身边伺候时,看她做过,心里有数。可是主子做衣裳花钱无度,管这事的人要从中捞一笔,再是裁缝铺和绸缎庄,层层叠叠。
她不懂买卖行市,没起疑心。他清楚这些门道,一听就知道有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