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三人住东边最后一间营房,王朝颜走了,还剩一个小五。小五听见动静就自觉起身,目不斜视地走远了去望风。
巧善见到他返回,惊了一跳,及时把嘴掩住。
他小声说:“想起一件要紧的事。”
他深吸气,手按在胸口,忐忑不安道:“先得说明白了,别人都有,并不单是欺负你。”
她快步走到门口,摸着门框轻笑,说起了俏皮话:“谁欺负谁还没准呢,不听话就揪你耳朵,怕不怕?”
这得意的小模样,真招人疼。
“怕!”
笑把紧张驱散了。他轻轻拍了拍藏在里边的本子,再求免死金牌:“喜欢你就看,不喜欢就暂且放一边,回头我跟你细说。这是好东西,新娘子都有,我怕她们忘了预备,又或是挑的不好,污了你的眼睛。对了,差点忘了,这是太太留给你的。”
“那本书?”
“对。”
“不是十六才能读吗?叫碧玉来着。”
完了!
又掉进自己刨的坑里了。
他急中生智,把两本都摸出来,将《碧玉情》换到下边,指着《玉蕊香》胡扯:“那本十六,这本轻,十五岁半就能读。”
那差不多了。
这也是玉,那也是玉。
她接过来,顺口问道:“说的是怎么挑玉吗?”
是挑欲!
他盯着她翻书的手,憋着一口气不敢喘。
她翻了一页,粗粗一看,又盖了回去,回头瞧一眼烛台,无奈道:“那架子挡亮,看不清,一会再看。”
她毫无防备,懵懵懂懂,这会就提,是不是太早了?
架子挡了亮,看不清字和书上的小人,但清楚地照出了她的侧影。
她跟着赵西辞,过得很不错,更爱说笑了,还长了点肉。
好像能成了?
他陷入了天人交战,不知不觉就朝书伸出了手。
她误会了,将书换到腋下,双手包住他的,轻轻摇一摇,情意绵绵道:“我也想着你,可是媒婆说礼成之前不能同处一室。”
这道门槛就是地上的银河,隔着不叫他们相会。
“巧善,”他再吸气,咬牙说,“这书你先留着,等我们成亲了再看。这阵子太辛苦,夜里要好好歇,别叫书给耽误了。”
“你要走了?”
“不走,我在这待一会,五更天再走。”他怕她赶人,随口胡诌,“要等个人,有事相商。”
“那你去对面营房找间屋子睡一睡,别在外边吹风,这不比暑天。”
那有什么意思!
“躺下容易睡死,怕耽误事,我就在这柱子下待着,有人来了我会藏好,不会误事。”
“不是为这个,怕你累着。”
灯芯噼啪,光影一闪,这让她想起了共眠的日子,陡然起了羞意。她缩回手,把书重拿在手上,见他盯着自己,便垂眸躲避这份炽热,手随意一翻,瞥到图上的人,立刻变了脸。
她扭头看他,再看回书页,脸色惨白,惊到失语。
随意一瞥,就能瞧见一个光屁股。
这事,一定要循序渐进才美啊,怎么凑巧翻到了这?
他暗叫不好,忙探进上半身,抓着她的手,匆忙把书合上,慌慌张张说:“这是周公之礼,夫妻敦伦,合情合理的事,传宗接代得靠它。”
她靠上门框,两眼无神,虚虚地问:“这才是男人欺负女人,对吗?”
“啊……对,你别怕,也可以是你欺负我!”
她跟他想的不是一回事,脸色愈发难看,望着他后方的黑暗,恍恍惚惚说:“阿芫,我想起来了,阿芫被那个恶人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