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朝颜不耐道:“先说好,今晚不行,我快困死累死了。他娘的,一个接一个,还叫不叫人活了!”
107晓事
就是此刻死了,了不得是赔上一卷草席,她哀嚎半天,也得赶路去。
赵家禾倒回去跟家眷交代去处,萧寒负责押人。
王朝颜心里不痛快,随口挑拨:“你家祖上有官身,到你这,是真出息了,给个奴才当奴才。”
萧寒反讽:“我乐意,你管得着吗?你就是想,也没这个机会。”
“我是为你惋惜,如今你有钱有能耐,又不是寻不着门路,何必屈居人下?”
“行了,你那点小聪明,留着自保吧。”
王朝颜缓缓转头,嘴角微微上扬,再挑眼斜睨他,娇哼道:“我是真心为你好……”
萧寒又笑,实打实说:“少做戏,我这会没闲工夫看。小留是个实诚人,你跟了他,不吃亏。”
“呸!什么叫我跟了他?是我把他要过来,不为别的,图他好耍。跟跟跟,把我当什么人了?臭男人德行!”
萧寒不置可否,朝破马车摊手:请便。
他盯着人上去了,就不再搭腔,随她念叨,自个坐在车辕上,专心致志削木头。
王朝颜催了几回,自说自话半天,灰心丧气地甩下帘子。
耽误这半天,人还没来,指定在那依依不舍。她心里酸涩,从袖袋里摸出一条系着铁环的短带,瞪了它好一会,低声咒骂:“你以为你生得好啊,还不是……癞蛤蟆跳案板,真把自己当盘菜了。呸,凭你也配,也就王巧善那样的傻子愿意搭理你……”
她狠狠心,将它从车窗扔出去,本该从此清静的,但下一刻便不由自主地贴上车壁细听。
毫无动静。
“你怎么不去捡?”
没人吱声。
她撩起帘子,气道:“问你话呢,聋了吗?”
“你扔的,叫我去捡,你残了吗?”
“哼,不怕我丢信物,递出什么消息?”
萧寒冷声答:“怕什么,你能传给谁呢?他们为了利用你,说卖就卖。要是禾爷纯心报复,你早死透了。你心里清楚得很,他们是靠不住的,才会东一出西一出,左右周旋闹花样。没人在意你,眼下有了好机会,不单能脱籍,还能捞到房子和钱,赶上这天大的好事,做什么一副死人样子!”
“你懂什么!”
“不就是他一直看不上你,不服气呗。”
“谁说的!谁稀罕他看不看了。我愁别的:脱了籍,我孤苦伶仃,靠谁去?”
“除了攀附,就没别的活法了?想叫别人看得上,就做出个让人能看上的样子来。自认聪明,就做点聪明事。心眼多得像蚂蚁窝,谁看得上,那不是找死吗?”
王朝颜更不服气了,骂道:“放你娘的屁!谁的心眼有他多?当年……明明早就知道廖天钧是女人,他仍然装模作样,接着当狗腿子。廖天钧信他真心为自己着想,才把上擂台的机会让给他。 ”
“这算什么,争气而已。”
王朝颜气得捶打车壁,恨道:“我费心费力,难道就不是争气?”
“争气凭的是自己的本事去赢,你那是诡计多端,只想利用、玩弄别人。”
“谁玩弄了,我真心待他的时候……”
两道泪从脸颊滑落,她察觉到这湿意,不想被他看到自己露怯,摔下帘子,不再出声。
有什么东西原路扔了回来,她没急着去捡,抹干净脸,清清嗓子再问:“怎么你也看不上我?”
“嗤!我又不瞎。”萧寒抚抚马背,没好气道,“这天下的男人,未必个个要看上你才行?你又不是离了男人不能活,少作妖,把事办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