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着嘴不声张,盯着她看。
这人了不得!
换个姑娘家,被人这样奚落,或是委屈到哭,或是臊到跑出去。王朝颜不闹也不恼,面色如常应道:“禾爷说的是,叫喇叭也使得。”
赵家禾觑着巧善脸色,暗叫不好,立刻摆手,嫌道:“滚滚滚!小留,把人弄回去,下回再自作主张,我把你拴门口。”
小留苦着脸把人送回去,小声祈求:“王姑娘,你消停会吧,禾爷不是一般人,你做这些事,没用,只会惹恼他。”
“一时情急,思虑不周,连累你了。小留,这事都怪我,明早我帮你扫马棚吧。”
禾爷说到做到,真会把他当狗拴门口,没准还会塞几口马粪。小留慌忙摆手:“别别别!你老老实实待着就成了。”
“是,你放心,我再不乱跑。只要他平安,我就安心。”
小留听着这话,暗自惋叹:这般深情,多难得,可惜禾爷瞧不上这福气。
禾爷确实无福消受,这会被他害得焦头烂额。
“冯兄弟还在不在,你告诉一声,辛苦他送我去周家。你在这里忙着,我去梅珍那借住……”
“人早走了。你别恼,真是买来伺候你的。”
“我不用人伺候。”
那会太暗,他凭空摸到一双鞋就给她穿上了。这是未完工的一双,本该绱三圈的鞋帮只绱了一圈,本就为冬天穿厚袜子留了余地,这下更松了。
她赌气踢脚,将鞋甩掉,扯掉袜子,光脚踩进盆里,气道:“我也是丫头,什么活都会做,用不着别人!”
她没裹脚,但生来小巧,十个脚趾八个短,向内卷曲,圆圆钝钝,颇有些意趣。
他不知该顾着眼睛的好处,还是先把愁结解开,着急奔去关门,再倒回来捡鞋袜。他得管住眼睛少看会,侧身蹲在一旁,小声叮嘱:“姑娘家的脚,不能随便……”
哗啦……
她双脚踩住盆沿,委屈道:“原来洗脚也有错?那我不洗了,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