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桌上的普叙赫被侍者叫醒,他高估了自己的酒量,鉴于这具身体这辈子还未曾尝试过醉酒,即使是在自己习惯范围内的酒精却依旧让他的大脑有些迷迷糊糊得不受控制。
他摇摇晃晃地走上楼梯,紧紧攥着木质把手有些看不清眼前的路,幸好旁边有一双结实的臂膀扶住了他,普叙赫眯着眼试图看清对方却失败了,酒精给他带来的是一个如万花筒般斑驳陆离的世界。
特里看着普叙赫在这个聚会上耀眼夺目,不是跟那个白毛阿兰窃窃私语,就是跟鲁尼、罗纳尔多他们两个人拼酒谈笑,轮到自己确实敷敷衍衍。
黑发青年脸上因醉酒而升腾起一抹红晕,他此时的双眸如同清澈的傍晚一般灰湛,透出星斗般的光芒,万千星辰都在他眼中,特里有些情不自禁地轻声开口:“我在你的眼里吗?”
相距不远身体素质又得到过强化的普叙赫把这呢喃听得清清楚楚,两个人此时已经互相拉扯着走回了他自己的卧室,普叙赫少见地流露出一个轻佻的笑容:“当然啊。”
他凑过去,攀上特里的肩膀,仗着后者扶住自己不好挣脱在对方耳侧开口:“我一直看着你呢。”
好不容易把走路都有些跌跌撞撞的普叙赫搬回房间扶着他在床沿边坐下的特里扯了扯嘴角,心底有些苦涩:“醉成这个样子的你还能分辨出我是谁吗?”
特里忍不住怀疑他只是习惯性对别人甜言蜜语,这个认知让他更加感觉悲哀,却冷不防被普叙赫拽了一把,趔趄之下跌入对方温暖的怀中,环绕的是他如今已相当熟悉的味道。
L'ArtisanParfumeur
阿蒂仙之水
“我怎么会认不出你呢?”普叙赫环住差不多是坐在自己大腿上的特里,叫人一看便想亲吻的唇瓣轻轻开阖。
“我渴慕着你的美;我饥求着你的肉;葡萄酒也好果子也好都不能满足我这种欲望。”古典优雅的公学伦敦腔朗读起王尔德《莎乐美》中的句子,透露出的莎乐美迷乱疯狂的魅力与普叙赫却也契合。
特里没有看过《莎乐美》,也不知道这番话述说的对象是一个与他同名的先知约翰,但是只要是普叙赫用这种专注温柔的眼神看着他,他根本不需要也无法再聆听其他的什么。
普叙赫没有继续朗诵下去,他轻轻闻了闻,下意识判断出来即使近距离接触也不足以让怀里的人这么快就浑身缠绕着自己今天喷的香水的味道。
“约翰,你闻见了吗?你今天喷了香水。”他狡黠地笑了,得意的像一个收获颇丰的猎人,“你喜欢的是这款香水的香味吗?还是喜欢我身上的味道?”
“不,现在是我们共有的了。”
被普叙赫环住的切尔西队长浑身僵硬,而黑发青年并不打算放过他,普叙赫把脸埋进特里的颈侧,挺拔的鼻梁贴紧那块血管跳动的肌肤,后者甚至能感觉到那一下有一下温热的呼吸洒在自己的脖子上。
“不管到哪里,不管什么时候,我都能凭借你独一无二的气味信息认出你。”
“那是伦敦浓雾与鲜血的混合,佐以烈火的焚烧。”
随后普叙赫毫不留恋地站起身,似乎恢复了些许清醒,他拍拍队长的肩膀:“时间不早了,队长,你快回去休息吧。”
黑发青年笑了笑:“我可不至于照顾不好自己啊。”
特里有些怅惘地走出房间,在走廊上遇见了神情莫名的兰帕德,两个人相视一眼,却又如同什么都没发生过的交错走开。
走廊上终究徒留两声轻轻的阖门声。
第二天清晨,宿醉的轻微头痛让普叙赫有些不适地醒过来,躺在大床的靠枕上,转头瞥向窗外的阳光。
温暖的光芒落在眼帘上,却又是太阳穴的一阵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