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的人重要,活着的人更重要,她不能连累他们。
她放下千里眼,盯着窗外,失神道:“我……我有些渴了,劳烦你替我要些茶水。”
桌上就有,她身侧的几上也有。
家安没信,顺着方位看过去,大致有了数,再去倒茶。
“横眉短眼,颈粗腿健,一看就有些本事在身上。应该是这人,我没见过这张脸,至少不在老宅的名册里。五爷跟阙七都在那一块,这三寸丁一直绕着他们转,拿不准是跟的哪一个。”
家禾思量片刻,嗤道:“兴许都有份。赵昽是孝子贤孙,阙七是排不上号的亲戚,说难听点,那就是条仗势的野狗,赵昽身边不缺人,用不着他去搀扶。这样的日子凑一块,鬼鬼祟祟,只能是狼狈为奸。她哭了没有?”
问的是该哭丧的他,还是她?
家安觑着他脸色,缓慢答:“没有,看着有些着急。她不肯说,是不敢惹事,不是纯心糊弄,您别……”
家禾苦笑道:“我还能不知道她?你多支个耳朵,听听最近有没有事故。我在外头找了人来盯,八珍房的局已布好,你留神信号即可。”
大事办完了,上下疲累,处处松懈,正是暗地里捣鬼的好时机。
“那青杏姑娘要不要管?我看她家人很不上心,跟着她祖母反倒更苦,从早干到晚,一刻不得闲。”
“嘶……我说呢,原来漏在这,忙糊涂,把她给忘了。船上人少,赵昽盯上了她,没有得逞,必定不甘。”
他猜的没错,赵昽憋了大半个月,心痒难耐,又找上阙七。
姑妈老了,不中用,捞不到钱,被人赶去跟仆妇挤,翻身无望。阙七过不惯穷日子,怂恿赵昽将刚分到手的宝贝拿去兑了钱,筹划着过几日寻个借口“借”走,好将心心念念的美人弄回去,此时不敢得罪他,满口应承。
这事不是第一回 做,熟门熟路:赵昽掏银子,阙七出面使些手段把人支开。赵昽戳窗吹迷药,阙七用匕首拨闩。一个进去办事,一个在外边放风挡事。
进去老半天了还没完,外边这个冻得打哆嗦,听着里头的窸窣,心里不痛快,低声咒骂一通,叫了一声。
他奶奶的!
他爱浑圆饱满的美人,看不惯这种丑事,将灯灭了才进屋,瞥一眼炕上跪着蠕动的黑影,心里烦躁,背对那面坐下,满嘴怨言:“悠着点,别玩过了头,又鬼喊鬼叫,找我收场。我替你打听清楚了,这小东西爹不疼娘不爱,花几个钱就能了的事,你非要……你这是什么意思?”
颈上冰凉,先是指尖擦过,再是环住。
他没这癖好,直犯恶心,用力去扒,破口大骂:“瞎了你的狗眼!你做什么,放手!想过河拆桥? 有事都算在我头上,不知背了多少脏脏臭臭的骂名,你还敢……放手!你放不放? 老子到赵香蒲跟前告一状,有你好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