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晚给你送料子,我只会裁,不会缝,你自己安排。”
“他从不在这里歇,嫌……”
她们说男人会“爱若珍宝”,可他要的不是莲步,嫌脚是残的,一眼都不肯看。
她们说这异香
把脚掌弯折,不仅样子吓人,还臭,因为再怎么勤快,折缝里面是洗不到的(有些变态喜欢闻,甚至沉迷)。讲究点的,会用药水来泡,再怎么样,对一个嗅觉灵的人来说,是无法承受的痛苦。
会让男人欲罢不能,而他嫌味太大,险些吐出来,忍了又忍,终是待不住。
那五六年,她来来回回纠结于到底是谁错了。她不知道自己错在哪,恭顺温良,她都能做到。她也不知道他错在哪,他敬她,给足了脸面,也尽心尽力在补偿。可他们做了夫妻,却是大错特错。
这样的事,徐风芝难以启齿,说到“嫌”字便停了。
赵西辞没往下猜,只说:“管他做什么呢?我给你弄个穿衣镜来,舶来货,照起来亮亮的。他不看,那是他没福气,咱们自己看,早看晚看,正着看,侧着看,转着圈看。女人不爱穿新衣,那我上哪挣钱去?瞧瞧,笑起来多好看,你就该多笑笑。”
原来这笑声是她的。
赵西辞看她瘦到只剩了骨头,那头供着的木鱼都敲秃了,不由得叹道:“别信命,怪天怪地,也好过怪自己,别总盯着自己为难!说句不好听的,那龛里的木胎泥胎,连气都不能喘,真出了事,他们能帮你多少?早起上柱香,得闲了念几句,哄哄菩萨,哄哄自己就得了。一天到晚对着她敲敲敲,换作是你,嫌不嫌吵?”
本该驳斥的,竟被她逗笑了。
一日笑三场,身上无端轻快了不少。
徐风芝不觉抬起了手,赵西辞把手送过去让她搭着。徐风芝垂眸盯着交错的腕子,哽咽道:“多谢。”
“可别说那些姐妹好的话,肉麻!”
徐风芝又笑了。
“实话告诉你,我很烦徐家那个清风宜人,心眼太多,看了就上火。她在你面前,没少上眼药吧?你要早点立起来,替我们遮风挡雨。我最烦这些事,有这闲工夫,杀去外头,又能捞不少银子,那才痛快呢!对了,你有没有银票?借来用用。”
话锋转得太快,徐风芝错愕,随即笑着点头,高声唤人。
婆子着急,有话要说。
徐风芝沉了脸,抬手制止,仔细叮嘱她,要把最要紧的匣子取来。她开了锁,把匣子整个交给赵西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