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1 / 2)

“那时家里微薄,嫁妆并不多。不过,这二十年里,老爷每季叫人送两千来,老祖宗也疼我,年中年尾都有。家里有吃有喝,钱没处花,都在这了。我知道眼下艰难,想拿给他,可总也说不到一块去。管家又不敢私自做主,一直拖着,我出不去,只有托付给你了。”

赵西辞本意是要过来转个手,想办法帮她换成金银,听她说这话,顿觉方才没白忙活,笑道:“男人都这个德性:自大又迂腐,怪不得你!对了,不能白替你跑腿,我想吃竹笋香菇汤,你叫人预备着。”

“好!”

在绣楼那十几年,只有淡月清风陪她说话,后来淡月死了,清风重病被送出去,再没回来。新添的人有嘴,会说话,但说的不是她会的、想的话。嫁过来以后,又多了许多愿意和她说话的人,但她们只是看重褚太太的名头,只有恭敬,没有亲近。他和他母亲都因愧疚,对她客客气气,这是头一回有人这么待她。

徐风芝笑着,忍不住又添了一个“好”。

第139章 千难万险

赵西辞为难了好一会,徐风芝察觉到,又把婆子打发出去,柔声问:“有哪不对,你只管说,我知道你的心意,不会再生误会。”

赵西辞深吸气,对上她的眼睛,认真问:“能不能看看你的脚?”

徐风芝愣住。

赵西辞接着说:“不用拆,只量一量尺寸,想让你走得舒服些。”

不拆裹足布,仍是很鲁莽的请求。

她笑笑,低声道歉,准备离开。

徐风芝心生不舍,抬手要拉她,可是晚了一步。正好赵西辞回头一瞥,瞧见了,倒回来,知道她开口艰难,便直接蹲下,拨开裙角,从袖袋里摸出软皮尺,仔细量了几处。

这在教养妈妈眼里,跟赤身一样,是不能在外人跟前出现的事。徐风芝先是慌了神,但听她絮絮叨叨说买料子做衣服的趣事,渐渐忘了顾忌。

赵西辞抬头,举高了右手,笑问:“她们说我这袖子是百宝箱,你猜这里边还有什么?”

先是彩布,再是尺子……

“剪子?”

“没错!”赵西辞当真摸出来一把小剪子,大方道,“送你了,还有呢。”

她洗了手,接着掏,又摸出包着零嘴的帕子,先往自己嘴里塞一颗,再递向她,“酸的,要不要尝尝?”

含着东西说话,不合规矩!

可她吃得很欢。

这东西样子不好看,颜色也不好,但她刚说完,徐风芝不觉就伸手摸了一颗。

酸,但不是很酸,软,但不绵,嚼起来糯糯的,还夹杂着一股叫人舒服的苏子香气。

赵西辞把手帕包放在桌上,给自己倒了茶,又帮她添了。

吃完酸枣粒再喝茶,酸没了,满口回甘。

“笑一笑,十年少,多笑笑。你常年捂在房里,没被风吹老,多难得。我先回去了,你别忘了那汤啊。”

“好。”徐风芝站起来,跟了几步,又问,“你还喜欢吃什么?”

“明儿想到了再说,妙妙要葱白炒鸡蛋。”

“好,我都记下了。”

赵西辞又回头看了一眼。

一个人,活了三四十年,第一次出门是从徐家嫁到褚家,第二次出门是被巧善他们拐到山里藏了大半个月,这是她第三次出门,甚至算不上出门:出了院子上马车,然后下马车进到另一个院子。

出嫁前捂在楼里学规矩学针线,出嫁后捂在房里敲木鱼念经,既不管家,也不交际,连庙会都没逛过。这辈子见过的人,来来回回都是那几个,待在一样的地方,坐着同样的事,早上睁眼不会有期待,夜里睡下没有回味,也没有遗憾。

还不如庙里的泥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