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英点点头,“好的,没关系,我一个人又住不了这么大的房子。”

事实上,战争爆发后的那段日子,她房间里住进了三个女大学生。

“所以,”沈京鹤看着她黑白分明的眼睛,慢慢道,“你什么想要的都没有么?”

阮英认真想了想,然后认真回答:“没有。”

她“没有”得真心实意,“没有”得坚定不移,让人丝毫无法怀疑。

沈京鹤沉默两秒,冷声说:“行。”

他给了她留在沈家的机会,是她自己不珍惜。

沈京鹤说是可能会打扰到她,但往往阮英睡了他还没回,阮英醒了他已经走了,比她这个高三生还要早出晚归。

这么过了一个礼拜,两人一次都没在家里碰到,阮英几乎要忘了家里还住着这么一个人。

周六晚上,阮英做完功课,正惬意地拎了本闲书坐在沙发上随意翻看。

这书是从沈京鹤那间品类不太好的书房里找来的,不是成功学也不是鸡汤,勉强能入眼,被阮英抓来打发时间。

刚看了几页,就在阮英昏昏欲睡地思考为什么这种东西也能出版的时候,大门突然被打开,沈京鹤被一个阮英没见过的男人扶了进来。

阮英吓了一挑,放下书迎过去,帮男人一起把沈京鹤放倒在客厅的沙发上。

沙发宽敞,但沈京鹤身形挺拔,躺在上面看起来委委屈屈的。

送他回来的男人擦了把汗,低声跟阮英打招呼:“是阮小姐吧,我是沈总的助理,叫我小郑就好。”

“小郑先生好,”阮英给对方倒了杯水,又问:“小吴先生呢?”

“谢谢,”男人双手接过水杯,灌了两口才说,“我和小吴轮值,今天正好轮到我,不然沈总这个工作量,一个人也受不住啊。”

阮英眼睛瞥瞥沙发上面色潮红、昏迷不醒的沈京鹤。

小郑注意到她的目光,讪讪一笑,“沈总除外。”

阮英点点头,弯腰给沈京鹤也倒了杯水,顺着男人的唇缝儿一点点灌下去。

小郑在旁边给她帮手,低声说:“沈总晚上喝了点酒,头疼的老毛病又犯了,可能需要人照看,您看我晚上方便留在这吗?”

阮英看看他猩红疲惫的眉眼,顿了顿,说:“小郑先生回去休息吧,我来。”

“这......”小郑迟疑了下,“您可以吗?”

阮英看着沙发上睡熟的人,觉得应该不难,应了声。

小郑确实累了,没多坚持,走之前把自己的号码留给了阮英,让阮英有事随时打电话联系他。

就这么,阮英拥有了沈京鹤两个助理的联系方式,但是并没有本尊的。

李阿姨正好在楼上收拾好房间,一出门闻见几丝酒气,忙不迭下楼,看见沙发上昏睡过去的人,当即“诶呦”了声。

“您说这,怎么又喝这么多酒哇?年纪轻轻的身体不要了嘛!”

李阿姨刚刚不在,没听到小郑的解释,以为沈京鹤是纯喝晕的,故而说完就马不停蹄去书房给人煮醒酒汤去了。

阮英上楼去客房拿了条薄毯出来,刚下楼,发现刚刚还睡着的人竟醒了,揉着眉心半坐起来,看起来状态差极了。

阮英赶紧小跑过去,抱着毯子站在沙发旁边,关心道:“你醒啦?”

沈京鹤跟一群中年男人在酒桌上周旋一整晚,看了一整晚浑浊的眼和或真或假的面具,在觥筹交错的酒盏中挂着假笑与人虚与委蛇,令他生厌,头又开始痛起来。

但此刻阮英抱着张薄毯乖乖站在那儿,眼睛黑白分明,像一盏清澈见底的湖水,里面透着真诚的担心,竟出奇地让沈京鹤的头痛减轻几分。

她应该是刚洗完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