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南初松开沈璟之的胳膊,回头娇嗔道:“婶子们莫要说笑。”
她看了看旁边的沈璟之,然后坦荡声音道:“我只是妾室,这是我家爷。”
周围笑的正欢,听见声音突然戛然而止。
一个个咧着嘴笑容僵在脸上。
虽说玥国妻妾符合规制,但是在民间,还依旧多是一夫一妻,并且,谁不知道富人家的妾不好做。
上头主母压着,可通买卖,生下的孩子也一辈子背着庶出名号,玥国为了维护正妻的威严,又出台了不少规章限制了妾室的法则,若非不得已,谁乐意去拉下脸面,顶着一辈子抬不起头的恶名给富人做妾。
说白了,还是那句话。
宁做穷家妻,不做富家妾。
被唤做耿大娘的那位动了动嘴唇,收敛几分嘴角,忙装作很忙的样子,翻腾自己的糖袋子。
发出的声响也给别人找到了找补机会,周围也都忙跟着整理自己摊位。
最后说话的那位就惨了,苏南初说出来这话,不少人都投来了同情的视线,同时把视线落到那位身上,善意的怪责那位心直口快说错了话。
那位被盯的无可奈何,只得硬着头皮接话:“这样啊…”
然后又把视线看了看男人,才纠结了半天道:“妹子好福气,这位郎君看上去是会疼人的,其实只要日子过的舒坦,妻或者妾,也都是这么一辈子。”
苏南初知道对方这是说出来的安慰,低了低头,笑了一声:“婶子看的开,世间之事岂能事事如意,能有十之一二称心,已是万事大吉。”
就跟现代一样,虽是一夫一妻,但是离婚出轨之事又从无停歇。
即便千夫所指,一样有人还乐意去做“富家外室”。
法只能规定道德最低下限,没办法也没义务去纠正一个人生来的品行。
她自是不愿给人做妾,但是时代使然,她又能有何办法,现代的明文规定都困不住的人性,在这个妻妾合法的年代,她不乐意从命又能咋样?
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大有人在,比起来他们,她又何尝不算幸运。
经此一时,周围的目光逗弄瞬间散了不少。
苏南初也觉得没意思,便要拉着男人回去。
但是从京都到这里甚远,来回路程奔波的属实有些久。
苏南初把目光放在那男孩身上,如果她刚才没记错的话,他那个牌子上好像写着什么卖宅葬父…
她回头看向人影:“对了,你要卖宅葬父,你的宅子可在这附近?”
那男孩拎着大布袋小布袋,捋着袖子,捆个疙瘩在袖口,听见问话,连忙道:“在,就在过了这条街,一路向西走,旁边的村子里。”
“我家比较残破,夫…不是…主子若是不嫌弃,可以过去歇歇脚。”
村子里搭建的土房子,这两位贵人住惯了大房子,指定是看不上的,怕是过去一趟都怕脏了鞋子。
男孩尴尬的用袖子擦了擦汗,布袋里边装着的豆子发出摩擦的声音。
原本一路都称的夫人,但是刚才…女主子说自己只是妾…妾自然称不得夫人。
所以他只能连忙改口。
苏南初对这个也不在意,过去拉那一路臭脸的男人:“爷,路程太远了,要不我们去他家里先凑合一下?”
“只是吃个饭,不要紧的。”她拉着男人劝道。
总不能就近再去找个宅子买下来吧?
有没有必要不说,哪里这么凑巧,他想买就有人卖。
看见男人只是皱了一下眉,没有反驳,苏南初又回头问那孩子:“你家中,可有炉灶锅碗瓢盆之类的?”
男孩惊了一跳,这二位主子还真准备去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