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昭瑾缓了缓神,沙哑着嗓子开口:“几时了?”

“酉时三刻。”陈逐说,“陛下睡了五个时辰了。”

五个时辰,并不短的时间,但是顾昭瑾却觉得自己仍旧脑昏脑胀的,完全提不起任何精力,手脚四肢酸软,尤其是腰肢、大腿的部位,酸涩得几乎难以移动。

默默地看了一眼陈逐,他抬了一下手,本是想让人帮忙把自己扶起来,结果看清楚手上层层叠叠的红痕以后,没忍住捏了捏眉心。

“陈溯川,朕明日还要上朝。”他的声音隐含恼火。

心知做得有些过火,陈逐褪了靴子,视线在人绯红的眼眸掠过,没敢说陛下这副模样更招人些,而是上了床榻,将人扶起搂在了怀里。

“臣妾知错。”他以最快的速度率先认错。

顾昭瑾直接气笑了:“知错不改是吧?”

他伸手戳了一下陈逐的喉结,声音凉凉地:“你给朕数一数,你这两日认了多少声错?”

整整两天,陈逐人认错认得顾昭瑾几乎都快要不认识“知错”这两个字了。

他甚至怀疑这只是陈溯川这混账用来降低自己警惕心的手段,哄来哄去,哄得他迷迷糊糊说不怪以后,立刻又亢奋起来肆意胡闹。

心虚偏过视线,陈逐垂了垂眸子,帮人揉捏手腕,轻声说:“臣长到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对人有这么深重的情谊。”

“情到深处难以自抑,一时间无状,陛下恕罪。”陈逐把他的手心贴在自己的颊边。

温柔低哑的声音很容易让人卸下心防,顾昭瑾的思绪又恍惚了一下,回过神来以后忍不住又想咬牙。

陈溯川就是有这本事,坏事做尽,还敢做出一副无辜可怜的模样让人心疼。

他就是被对方这样子蛊惑了,才会一连两夜任由对方……

想到这些,顾昭瑾的思绪就回到了这两天被两人用空的许多罐脂膏上,想起那些散落一地的东西,没忍住抓紧了陈逐的衣襟,有些急切地问他:“那些东西收拾……”

“都收拾好了,陛下宽心。”知道顾昭瑾脸皮薄,陈逐捉着他的手指,在唇边安抚地贴了一下,“臣妾亲自收拾的,没假手于人。”

顾昭瑾的神情平缓了一些。

但是他还是有些恼怒,伸手对着陈逐勾了一下。

以为他有什么话要说,陈逐把脑袋凑近了,耳朵贴到他的唇边,静待接下来的话语。

然后猝不及防地,耳朵一痛。

捂着被人咬了一口的耳垂,陈逐对上顾昭瑾扬眉吐气的神情,闷笑着倒在了他的身上。

“好痛啊,太痛了陛下。”陈逐把另一边耳朵也凑了过去,“陛下要不要再来一口?”

顾昭瑾本来漾着笑意的眼尾拉平了,睨着陈逐的眼神有些危险。

若非柳常恰在此时端着煮好的粥进来了,陈逐怀疑他真的要给自己再来一下,不过这次是不是耳朵的轻轻啮咬就不好说了。

有些遗憾地勾了勾唇,陈逐制止顾昭瑾想要下床的举动,掀开帘子,找了小桌案架在床上。

“反正没人看着,讲究那么多做什么。”他说着,把顾昭瑾捞起来,坐在自己的腿上,给人充当软枕。

猝不及防的举动让顾昭瑾蓦地回忆起前两夜类似的纠缠,差点下意识要去推开陈逐,反应过来以后,把已经撑上陈逐胸膛,想要逃脱的手指慢慢地收了回来。

轻咳了一声,陈逐也没想到对方会如此草木皆兵,不太深刻地反思了一下自己的所作所为,他捏了捏顾昭瑾的后颈,忍着笑:“真的是吃饭,陛下别担心。”

顾昭瑾深呼出一口气,掐了他的手臂一下,低头喝起粥来。

柳常准备的粥极其清淡,用的全是滋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