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同衣服一起搂进了怀里。

“臣给您擦发。”陈逐说。

拿起搭在床边的干净帕子,执着帝王乌黑的头发擦拭起来。

其实这么一段时间过去,水渍已然渗入布料中,顾昭瑾头发上没什么水,用不着他再献殷勤。

但是此时气氛安静下来,听着外间柳常轻声指挥徒弟煮药的声音,感受到怀里人略重的呼吸声,陈逐罕见地不知道该干些什么。

往日里张口就来的调笑话语现在全都堵在了喉咙里,安分得他自己都有些意外。

嘴巴不复灵光,穿着一身桃红色新衣的太傅大人难得老老实实地专注于手里的动作,一下又一下,把手中绸缎似的柔滑青丝从发根捋到发尾。

担心把人弄痛,他的力道很轻,和之前凶狠咬人的模样全然不同。

等完全弄好以后,已经过去了小半盏茶的时间,外间弥漫着幽幽药香,陈逐放下帕子,去看怀里始终很安静的帝王。

他以为顾昭瑾同样是因为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而沉默,正要率先开口说些什么,垂下眼睫以后才发现对方已经阖上眸子,在自己的怀里睡着了。

姿态是完全不设防的安然,微微发红的面庞贴着陈逐的胸膛,呼吸带着灼人的热气,在他的怀里蜷成一团。

这样的场景经久未见,陈逐看着看着,有些出神。

记忆里,皇帝在他面前如此依赖的样子,可以追溯到六年前,对方还是太子的时候。

因为皇后的病逝,顾昭瑾悲恸难耐,再加上身体病弱未消,昏厥了好几次。

一条陈逐好不容易从阎罗殿抢回来的性命,险些又这么陷入绝境。

当时还没这么老的太医刚刚送走皇后,又为太子的情况忧心,一天能被柳常从太医院拉到东宫十数回。

最后为了便于看顾,干脆在东宫住了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