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了数日不曾找到,又被顾昭瑾送了一串更为高昂贵重的手绳之后,陈逐就抛之脑后,再也没想起来过。

不曾想,现在竟然在帝王脚踝上看到了。

迎着陈逐狐疑惊诧的目光,顾昭瑾抿了一下唇瓣,竟是难以解释此情此景。

前世,在陈逐的红绳遗失之后,他的确遣人帮他寻找了许久都没能找到,为了不让陈逐失落,顾昭瑾特意寻了最好的玉石,让工匠替陈逐重新做了一根绳子。

往后许多年,两人都淡忘了这件事。

却在陈逐身死,宫人去太傅府、东宫、景仁宫等地收拾陈逐的遗物之时,从东宫太子的寝屋里翻出了这根绳子。

顾昭瑾这才恍然想起,登基前几日,陈逐曾陪着他回了东宫一趟。

许是在那时就遗落了,而两人不曾发现。

意外地在陈逐死后翻出了这根红绳,顾昭瑾摩挲着其上“溯川”二字,在犹豫之中,没有用来陪葬,而是留在了自己手里。

最初他要戴在腕上。

但对陈太傅来说刚好的手绳,在帝王这儿稍显宽大,容易滑落。

顾昭瑾又不想裁改,最后系在了踝骨。

往后数个日夜,便是这根红绳伴随着帝王昏昏沉沉醒醒睡睡,并在弥留之际,让柳常记得封进他的棺椁。

而今生醒来以后,难眠之症伴随而来。

顾昭瑾在柳常忧心抹泪之中,忽而想起了这根绳子,便让人寻了给他。

今日刚刚系上,本是想着夜间试试能否助眠,却没有想到,就这么毫无征兆地被红绳的真正主人给逮了个正着。

前因后果复杂难言,顾昭瑾没找到合适的解释话语,一时间就这么僵在了陈逐面前。

帝王怔愣当场,偷偷想要解开发带的小动作不见了,面上的恼意降了下去,就连本在挣扎的脚踝都乖乖巧巧地躺在手心,露出了罕见的呆滞神情。

陈逐将这幅画面尽收眼底,忽地笑了笑,拨弄了一下手中的玉牌。

“溯川”二字在空中晃荡,贴着帝王的白皙肌肤,在阴影里流转出一点幽微的光。

他端详了一下,莫名觉出点活色生香来。

但没敢将这想法与帝王说,陈逐怕人当真恼羞成怒把自己驱逐出宫,只是又摩挲了下红绳,含着笑说道:“虽说旧了些,但极衬陛下。”

陈逐看起来丝毫没有要向顾昭瑾讨回红绳的意思,反而还帮他调整了一下位置,把玉牌正挂在贴合跟腱往上的位置。

“放在此处才最有乐趣。”他说着,仿佛深谙此道。

顾昭瑾终于缓住了思绪,回过神之后便听到陈逐略带戏谑的话语,瞥了他一眼,直起腰,双臂一起伸过去,一副就算行动不便也要把这绳子解开的架势。

调整好位置的陈逐哪会允许对方就这么拿下来,伸手一拦,手臂穿过帝王腋下,把他拥进了怀里。

动作之轻巧熟练,落在被柳常领进来的太医眼里,仿若帝王投怀送抱一般。

他老神在在地转了身,把像是要冲上去龇牙的老伙计截了下来,拉着一块转出了屏风。

两人的动作极快,刚露出了点头就撤离了,脚步又轻盈,正忙着“打情骂俏”的二人压根没发现他们来过。

柳常被拽到了门口,恼怒不已,瞪着老太医:“做什么?你没见陈逐正犯上呢么?”

老太医捋了捋胡须,神情淡定平静,甚至带点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这有什么?陈太傅咬陛下的嘴唇我都不知道见过多少回了。”

柳常:“……?”

太监总管露出了天崩地裂的神情:“你说什么”

压根不知道两个老家伙这边的交锋,陈太傅把皇帝抱了个满怀,看着人脚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