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太子长成帝王,陈太傅再清楚不过顾昭瑾吃哪一套,此时便是格外卖力地媚上。
这副模样都拿出来哄人,顾昭瑾再怎么恼也消气了:“别擦了,更衣后洗一洗就好。”
“是。”陈逐从善如流地收了动作。
他看着顾昭瑾拿着笔在奏折上圈圈画画地写着小字。
本就公务繁忙的皇帝被添了乱,此时不得不再加快些速度,下笔都更迅疾了,那些飘逸的字体就显得更潇洒。
笔走龙蛇的一手好字,和顾昭瑾这副羸弱的模样形成了鲜明的反差,陈逐看得有些入神。
目光渐渐从奏折转移到了顾昭瑾的侧脸。
专心致志的帝王垂着眼睫,浓黑的鸦羽掩住眸中细碎的光,只能看见眼睑下投出扇形的阴影随着思索蹙眉的动作微微颤动着。
因为生病,帝王的肤色比常人更显透薄,半点花泥顺着耳垂的弧度晕开半分,颜色比原本的粉晕更艳些,衬得那点肌肤越发像透明的玉,裹着内里透冷的血色。
陈逐帮他把垂落的发丝挑开了些。
拈着手中泛着丝丝凉意的乌发,他忽然想到,倘若没有那场意外,顾昭瑾该是疏朗温润,不失英锐勃发的一位帝王。
而非现在这样,因为病体拖着,总显得疲乏,哪哪儿都去不得。
许是他的目光停留了太久,顾昭瑾若有所觉地看了过来,眸中露出些疑问。
把手里的头发撩到对方耳后,陈逐点了一下他的耳垂,将上面残留的花汁抹掉,心血来潮一般说起:“重阳将至,陛下想不想出宫玩?”
顾昭瑾愣了下,没想到陈逐会提起这个。
而问出问题的人,却是在思索重阳有什么好玩又不累人的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