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陈逐,见总是最惹自己生气的几人都静了下来,自苏醒后就凝结于心的郁气便散了些。

“朕还需更衣。”他摆了摆手,道,“诸位爱卿且缓答复,待深思熟虑后再奏不迟。”

皇帝都这么说了,搜肠刮肚想着应对之法的邱孺哲与曲博景只得苦笑着,略一拱手,退回了偏殿。

皇帝要沐浴,柳常立刻就率宫女太监去做准备。

片刻后,寝殿里除了帝王,就只剩下了太医和太傅二人。

太医看了眼陈逐,想着皇帝从来不避其耳目,直言道:“陛下,咳血之症乃因气阴耗损,肺络失和所致,臣等当以润肺养阴、宁络止血之法调理。然臣已老朽臂力不足,陛下又不喜外人近身,今观太傅手法娴熟,想必侍疾有方,不知是否……”

因为一些陈年旧事,当今不喜欢与人亲近,身边服侍之人都寥寥,太监总管更是诸事都亲力亲为,绝不把帝王的吩咐假手于人。

朝堂上下对此无人不知,太医同样如此。

问这话是想知道疏通经络这种事情,皇帝是要他从太医院派个徒弟来,还是说他教导陈逐一番,让陈逐来上。

顾昭瑾未答,瞥了陈逐一眼。

明知帝王的“诸爱卿细思”的驱逐令中包括自己,但陈逐佯装听不明白,硬是赖在榻上不走,动作轻柔地帮帝王整理凌乱的衣襟,并且帮人把宽大的衣袖一点点叠起露出苍白小臂,以方便太医按捏经络。

此时一听到太医提起这个,立刻像是早有准备地回答道:“臣愿为陛下侍疾。”

陈逐守在这里为的是什么?还不就是得把给皇帝侍疾这种天大的好事揽到自己的身上。

须知,他现在已经隐约被帝王所猜忌。

再不采取点行动表示一番忠心,当真和那俩老翁凑一块深思熟虑,恐怕就要和皇帝离心,失去宠信,被迫疏远了。

顾昭瑾看了眼陈逐不假思索的反应,神情像是早有预料。

唇角勾了勾,皇帝的语气很淡:“允。”

得了准信,陈逐暗自松了一口气,看着太医从下至上,再由上至下,从手掌的鱼际穴按揉至腕掌桡侧太渊穴,再环绕到肘横纹尺泽穴,最后一点点攀升到背部的肺俞穴,又反复一遍,如此循环。

陈逐看得很认真。

虽说这套手法他前世就学习过,但是也不知道皇帝提前发病这种事,有没有导致所需按摩的穴位、手法或者是力道上的改变。

他凝神看了半晌,发现的确有细微的不同。

没有前世那么激进,像是只专注止咳,其余一概不管;现在的手法更温和,以调理为主。

微微皱眉,陈逐思忖了一会儿,大致明白了出现差别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