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上流人士的调性, 闻过自认还有几分了解。

“有钱人,一时兴起包养个小玩意。”他带着薄茧的手指蹭过男人光洁的脊背,缓慢向下滑动,似乎在清数对方的脊骨,“不都是玩玩就算了?”

“……”

残留着汗水的肌肤相贴,冷却的湿意带来颤栗感,晋云渡的脊背挺得很直,无声地自嘲片刻,按在男生胸口的手指一点点松开。

晋云渡冷声道:“松手。”

他开始抵抗闻过的抚触,手臂伸到背后,尝试将人抚弄的手指掰开,却忽略了随着话语声响起,闻过面上扬起的灼热与亢奋的笑容。

故意说了伤人的话,闻过看着男人微红的眼周,昏暗间没能分清那都包含了什么情绪,只在心跳因为潮热与不满足而刺痛间,又将人扣住。

不同于之前的凶狠。

接吻、吞咽。

喉间逸出的尾音碾过褶皱时,掌下的脊背绷成了弓。

暗色调里浮着团模糊的暖红,像被揉皱的纸团浸在温水里,洇开的水痕究竟是潮意还是别的什么,在血氧翻涌的间隙里辨不分明。

节奏慢了下来,每一次碾磨都像雪粒落在烧红的铁皮上,滋滋作响的细响里裹着钝重的疼,沿着脊椎缝往四肢百骸钻入。

地毯的绒毛扎着膝盖,晋云渡以一种近乎蜷曲的姿态陷在对方怀里。

喉咙吞咽带起的细碎震动,从尾椎骨一路麻到齿尖。

温度在交叠的阴影里发酵,胀感化作无数细小的藤蔓,沿着骨骼的缝隙攀援而上,在席卷到了身躯的每个部位时,晋云渡的小腿肚都在打颤。

他想要做点什么支撑住自己发抖的身体。

却在视线逡巡后,无言地发现因为被迫坐起的姿势,他距离之前可以伸手就能够到的落地窗,多了更长的距离。

“先生在看什么?”敏锐地发现了双人活动中的另一个主角情绪低迷、心不在焉,闻过拽住他无处安放的手搭在自己的肩头,脸颊凑了过来。

晋云渡闭了闭眼,偏过头不去看他。

然而,他的膝盖蜷缩着,手臂唯一可以依靠的对象又只有死死抵着他的男生,以至于这点推拒微乎其微。

不论他往左还是往右,闻过换个方向贴,总能轻而易举地攫取到他的唇瓣。

男生灵巧的舌头不停往里钻入,扫荡着口腔的每一处。

咽不下的涎水顺着微张的唇边淌下,晋云渡被迫承受了片刻,然后在对方追逐时勾缠,引导着进来,紧接着咬了下去。

闻过闷哼了一声,嘴里有血腥味开始蔓延。

看着男生吃痛的模样,晋云渡摸了一下他泛出血水的下唇,脑海中还在回荡男生刚才的话语,语气沉冷,顺着对方的意思:“玩玩而已,有必要接吻么?”

面上的神情稍顿,闻过停下舔舐舌尖伤口的动作,借着月光去看男人的表情。

对方的眉眼隐没在阴影中,只有汗湿的眼睫还在颤。

晶莹的汗水从额头滑落,滴在纤长浓密的睫毛上,被轻抖一下,淌过泪痣与面颊,片刻后隐没在肩颈。

在这刹那间,晋云渡推开了闻过,抽身站起。

他的腿是酸涩的,但不妨碍此时站得笔挺,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地上的男生。

“闻过。”他喊。

手握财权,但从来不曾想过在感情上面使用手段,也不会随随便便泛滥欲.望,晋云渡看向这个第一次使他打破原则的对象。

残存低哑涩意的嗓音极轻,甚至还带着点喘.息,落在空气中没什么重量,却将夜色压得更深沉:

“我玩腻了,你走吧。”

话音飘落,倏尔,窗纱坠地,周围的风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