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二十五了,该打算了。”贺阿姨露出愁容,“贺端然也是,马上三十了,让人操心!”
贺端然无奈道:“对,马上,我下个月才二十八。”
“四舍五入嘛!”
王照安正低头吃东西,也忍不住笑起来。
“现在孩子们都结婚晚,端然是男孩儿,二十八也不用太着急嘛。”于英说。
“唉,话是这样,”贺阿姨说,“可是从认识,到熟悉,谈恋爱最快谈上一年半载,不都三十了么。而且他那个单位,几个女同事都是已婚的,没什么适龄同学介绍。他自己平常又没有别的途径认识女孩子,难啊。要是像小韩家的一样,自己主动点,我也不愁了。”
韩阿姨听了直摆手,“我们家那个,玩剧本杀认识的女朋友,又没个正经工作,俩人臭味相投,天天琢磨怎么玩,花式糟蹋钱。一问什么时候结婚,就说要再玩几年,一样不省心!女孩子还是工作稳定、知根知底的好。”
这番话说进了贺阿姨心坎里,她目光一转,赞赏地看着王照安。
一直谈论其他话题的男人们也早伸长了耳朵听着动静,贺宗民沉稳老练,对王宽正说道:“贺端然他妈妈一直喜欢女儿,安安小时候第一次见面,她就喜欢得不行。当时说要认她当干女儿,你们还舍不得。”
“没准最后还是一家人呢。”韩阿姨笑道。
王照安抬头看向对面的贺端然。
这个相亲局的位置安排得妙,与其让两个人强行比邻坐着,倒不如坐在对面,随便一个抬眼就把对方收进视线里。对视多了,就会产生喜欢的错觉。
就像现在她看着贺端然那张标致文静的脸,而他也若有所思地注视着她。
王照安伶俐地笑笑,心中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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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照安觉得自己晚饭时表现得还不错,虽然没聊上什么天,但是非常捧场。王宽正并不满意,因为他注意到了王照安拿酒杯的姿势。她上一次喝酒时,是手掌捧着杯子,今天却是用手指捏住杯柄,成熟老练。
“什么时候又喝过酒?”他问,“强调多少遍,在外面不许喝酒。”
陌生手套的事情还在王照安心里徘徊不去。
那双手套太符合年轻人的审美,她想来想去,不相信这只是一场误会。难道恰好是王宽正好心稍了一个年轻女下属,又恰好那个女下属很糊涂,大冬天的能把手套忘在别人车里?
王照安冷眼看着父亲,乌鸦站在煤堆上,光看见她学会喝酒,看不见自己德行败坏。
但是她并不发作出来。
“没喝过酒,还没见过同事喝酒啊?”王照安说,“那么难喝,要不是今天给你面子,我才不喝!”
王宽正的脸色这才和缓下来,问她对贺端然的感觉如何。
她反问道:“你觉得怎么样?”
在女儿择偶的问题上,王宽正的态度一直很坚决。
首先,家庭一定要相当。家境重要,同样重要的还有在什么圈子。男方和男方父母都是公务员最好,其他体制内单位也不错,毕竟是组织先筛选过一遍的人,都不会差到哪里去。而且只有这样的两家合并,孩子们的生活才会更好。
其次,男孩野心不要太大。工作是单位的,生活是自己的。
王宽正在毫无背景的情况下从小镇子一路走进省直机关,拼命向上爬是生活所迫。在他努力进步的时候,孩子一转眼就长大了。他时常会想起王照安上小学的时候,每次放暑假,她的愿望都是去海边。可是他的工作永远做不完。这种经历,这种落寞,一辈人扛过就够了,女儿不要再有同样的遗憾。
“我当然觉得贺端然很好,你妈妈也这么想。”王宽正说。
贺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