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九泉之下,无颜面对陆家先祖。

因此皇帝虽有几分不悦,但还是和颜悦色道:“是小九啊。怎么不让人通传?”

陆珏歉然道:“ 以为父皇睡着了,只想着进来瞧您一眼。”

皇帝便没再说什么。

陆珏拿出随身的折子,例行公事一般开始禀报他这段时间里略显棘手的政务。

皇帝从小只要一听这些就开始犯困,都不到半刻钟,差点就直接睡过去。

好不容易等到陆珏说完,皇帝开口道:“好,你处理的不错。不枉费朕苦心孤诣,一早就开始栽培你、磨炼你,属意你继位。希望你往后也不要辜负朕的厚望,辜负祖宗基业。”

就这么几句话,皇帝就说的十分缓慢吃力,连呼吸就急促了几分。

陆珏并不把他这假话往心里去,看够了他这副苟延残喘的模样,就准备离开,“那您好好休息。”

“慢、慢着。”皇帝努力撑开眼皮,“有两国公,有文大人,朕不担心你旁的,倒是有一桩事,朕觉得不妥。”

他费力地喘了几口粗气,接着命令道:“商户女……不可为后!明日朕会宣文大人进宫,让他……让他为你重新物色。”

陆珏脚下顿住,奇怪地‘咦’了一声,“这不是您御赐的婚事吗?”

“当时……当时……”才刚说了早些一切都是为了磨炼栽培陆珏的皇帝,一时间也有些被问住。

陆珏不紧不慢道:“还是说,父皇当时赐婚的时候、甚至立下传位诏书的时候,还未属意我继位,是近来逼得无奈才改了主意?”

“放肆!”

一时间落针可闻的殿内,只听得到老人如拉风箱一般的喘息声。

“还有一桩事,”陆珏在床沿上坐定,“需要父皇知道。也不是旁的,是关于丘黎族的‘圣药’。”

正在气头上的皇帝来了精神,其实去年时他就心有所感,觉得自己时日无多。这才不顾陆珏的第二封军报,强行服药。

果然,很长一段时间内他都十分康健,龙精虎猛,若不是先后两次受了惊吓,他也不至于变成现下这副模样。

若是有新药,是不是说他不会死了?!

皇帝一把抓住陆珏的手,“你寻到新药了?”

陆珏却并不回答,而是说故事一般,将关于蛊虫的那些真相说给他听。

在皇帝惊恐万状的目光中,陆珏遗憾地叹了口气,“早跟您说了,那药不是好东西,您怎么就被不信呢?”

“你……你……”皇帝怒火攻心,嗫喏着嘴唇半晌都没有说出一句完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