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很快到了初五,亲戚多的人家可?能还在忙碌热闹着?。

但江家本?就亲戚少,前一天穆揽芳过来给许氏拜了年后?,就已经彻底闲了下来。

左右闲着?也是闲着?,这日江月见日头?好,又无?风,便搬了一套梨花树下,而后?再让联玉帮自己写个‘义诊’的幡子,看?看?有没有人愿意来瞧病。

两人刚搬好桌椅,熊峰从外头?回了来。

他风尘仆仆,胡子拉碴,满面的风尘。

若不是身形实在好辨认,江月都差点瞧不出他本?来的样貌。

熊峰跟江月拱了拱手,算是见了礼,而后?把联玉请到一边说话。

“公子,谢老夫人也已经过世,谢家其他人都没有起疑。老太太走之前,谢家的资产经过清算和变卖,加上钱庄里本?有的五万两,共计得了八万余两银子。”

说到这儿,熊峰的呼吸都不由粗重了几分。

一来当然是穷苦人家出身的熊峰,这辈子就没见过那么多银钱。

二来则是自家公子把这事儿交给他去?办,足见对他的信任。让他十分的鼓舞!

“如今已经都存到了您名下,您可?以随时?取用。”一边说,熊峰一点递出那把银色匕首。

前头?谢老夫人存的那五万两,需要这匕首作信物。

眼下都归拢到联玉本?人名下了,便也不需要这个了。

联玉神色不变,接过匕首,“后?头?计划不变,你稍后?取一万两送回去?,做军需费用。”

熊峰郑重地点了点头?,过后?又忍不住问:“那您……什么时?候回去??”

联玉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向梨花树下的江月

似乎是察觉到他们二人有事要商量,三言两语说不完,少女已经卷起袖子,露出一截雪白的皓腕,开?始磨墨,准备自己动手。

冬日里的墨容易凝固,那墨汁不多时?就成?了半固体。

她连忙放下那用到只剩一半的墨条,开?始找毛笔,却在桌上摸了个空儿。

然后?她的眼神便寻了过来。

发现联玉在看?她,她指了指他的手。

联玉低头?,才发现自己没注意,那唯一的一支笔顺在了手里。

她也不催他,只伸手把砚台拢住,想用手的温度来延缓墨水凝固。

他们搬到梨花巷已经有段时?间,而江月的外貌也十分有记忆点。

因?此很快有街坊四邻过来询问她大冷天,坐在这儿干什么?

江月笑?着?耐心地回答:“年头?上没什么事儿,铺子也不开?门,就准备在这儿摆个义诊的摊子。”

都知道现在的江家是开?药膳坊的,虽说时?间尚短,但吃过的客人还没有给过不好的评价,她会点粗浅的医术倒也正常。

就也没人说她胡闹。

“那敢情好。”其中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太笑?道,“冬日里我这身上正有些?不舒服,跑去?医馆也不值当。就麻烦你给我瞧瞧。”

老太太说是这么说,看?着?江月的眼神十分慈爱,明显就是也不怎么相?信她的医术,但是乐意哄着?她这小辈过家家。

江月也不在意,笑?着?说好,请太太坐下,而后?为她搭脉。

她诊脉的时?候,脸上的笑?容不变,但眼神中却是郑重而严肃,有着?超脱年纪的镇定和成?算。

联玉收回目光,“至多……再半年吧。”

起初江月初步给他的诊断结果,说是腿伤得一年半载,内伤则要一二年起步。

但她那时?并不知道他体质与常人十分不同,且进?过无?数次的‘捶打’,恢复能力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