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2 / 2)

指什么?”

温明裳捧着茶碗,一时间有些不知从何说起。她从来不信有人会没有理由地善待另一人,洛清河的照拂虽然微不足道,可究其根源也终归要有个原因。

“我不曾在国子监见过你。”洛清河翻动着火盆里的木柴,轻声道,“你被阁老收为弟子那年是元兴六年,我已经离京了。”

温明裳垂着眸,水汽氤氲而上模糊了眉目,“我知道。”元兴六年冬,那场宁关守备战成了眼前人名扬天下的开端,那年的年节,长安满城焰火,灯烛高挂,人人都面带喜色。

所有人都在欢喜于雁翎铁壁高铸,洛氏一门双将才,却没有人会想到不过短短三载,明星亦有陨落时。

可如果……是更早的时候呢?温明裳拧着眉,在热气升腾中审视着眼前这样年轻的将军。她为什么会觉得……觉得洛清河俯身抬手抚过孩童发顶的那一幕那样熟悉呢?更早的时候,在她和母亲仍被困于烟柳巷中时,她们是不是曾经有过那么一面之缘呢?

“说归正事吧。”洛清河没有继续下去的意思,她把火钳放到了一旁,侧头道,“李怀山的罪行,口供与人证皆有,再加上村中仍伤着的人,抛掷荒野的尸首,他的罪名不难定。反观府台……税银的差额是口供。州府的税册你拿不到,定然一早就处理了,即便百姓家中尚有记录,恐怕也是孤证难立。”

“你少了证物。”

这种事身在州府的孔肃桓和元嵩自然也无比清楚,他们如今任凭温明裳查,端得是自认为自己一派清正,口供二字不痛不痒,还没法直接截断根基。襄垣侯府的往来书信可以被一把火烧掉,税册也可以一早被人做得干净,没有证物,罚了一时,年月久长,只要他们头顶乌纱帽还在,就还有起势的机会。

多事之秋,最怕的就是无人可用,是以不论是三法司还是端坐大殿的咸诚帝,都不会在没有证物的时候革了钦州的府台。

更遑论是中枢里暗藏的真正的幕后之人。

温明裳看了她一眼,起身去随身的包袱里抽了纸笔。她记性确实不差,钦州的地图几乎眨眼便能被简略地绘于纸上。

洛清河支着下巴看着她最后将笔墨落于了州府东北方。

固县。

温明裳搁了笔,回头对上她的目光,淡淡道:“证物。”

“理由呢?”洛清河坐正了身子,目光里藏着探究,“为什么会是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