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开宫门乃大忌,除却边关急报,谁都不能轻易入宫。宫门东湖羽林层层护卫,岂有人敢如此胆大妄为?王爷贵重,自然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不是?”
慕长珺此时调兵的确理亏,但他心有疑虑,又不甘愿就此退去,一时间竟有些进退两难。
恰逢此时,身后长街忽然又有马蹄声渐近。小旗心说今夜怎得事如此之多,提着灯笼便朝后张望。来人这马骑得委实不怎么样,一条大路笔直,跑得那叫一个歪歪斜斜。
慕长珺目力不错,他隔着老远认出了来人,心中登时疑虑更深。
“大哥?”
小旗也认出了慕长卿,这位如今才是禁军的顶头上司,他连忙放了灯笼躬身。
“卑职拜见齐王殿下!”
“免礼!”慕长卿竟也同样面色凝重,她匆匆把调兵的铁牌扔到了禁军的怀里,扭头和慕长珺说,“二郎来得正好,我已传令禁军封锁十二门,你且快些随我入宫!”
“夜闯禁宫乃重罪。”慕长珺现在想起提醒了,“大哥这是要做什么?”
“哎呀你怎得在此时犯浑!”慕长卿急道,“出事了!天枢适才急报,数位朝中要员为细作刺杀,重伤的就有五六个!温大人都遭了殃!那些细作还带有羽林的牌,如今沈统领不在京,宫中若是有个什么……唉!别问了!快些入宫才是正经事!”
温明裳?慕长珺还要怀疑,但慕长卿已不愿与他周旋,她一把翻出随身的金令,肃然道。
“你若是怕,那就说是我带你进去的,若是父皇事后问责,我代你担了!”她压低声音,附耳说,“我的姻缘大事还捏在陛下手中,三郎在宗室里做不了主。你信也好,不信也罢,言尽于此。”
言犹未尽,骏马已如箭一般窜了出去。慕长珺面上阴晴不定,他犹豫了须臾,末了还是一咬牙。
“进宫!”
天枢办差大院灯火通明。
温明裳指尖抚在颈侧,那里的小口子已不再流血,但在触碰间还泛着刺痛。赵君若在给她上药,那道口子离致命处近在咫尺,哪怕并不深,现在瞧着也叫人觉着心有余悸。
高忱月在看禁军收敛满地的尸首,她在最近的一具尸体前蹲下,伸手把人给翻了过来。
衣领下的刺青栩栩如生。
她小声嘀咕了句:“画得真像啊。”
“禁军和翠微营定然已经过去了。”都统拍了拍手,以为她们多少有些心有余悸,安抚道,“大人不必担心,宫中定然无恙!”
“禁宫龙气齐聚,足下横卧是我大梁龙脉。”温明裳微微一笑,“天子与储君皆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