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9章(1 / 2)

“我自然相信,宫中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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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诚帝打了个盹,他微微张着口,缓缓醒转时,太医正恰好在收捡银针。

他闻声重新伏地而跪,恭顺道:“陛下近来夜里常有惊厥,臣已将煎煮的药方转交高公公,辅以每日行针,想来再过些时日必有起色。”

咸诚帝活动了两下绵软的肩颈,好似的确感到胸口郁气渐缓,整个人都爽利了不少。他微微颔首,赞许道:“好,卿有心了。来日待朕龙体安泰,必有重赏。”

太医正躬身谢却,道:“此为臣分内之事,不敢妄言恩赏。今日夜已深,臣为陛下再行一轮针,便可安寝了。”

咸诚帝心里还记挂着玄卫去办的事,并无心就此睡下,他摆了摆手,道:“不必,朕还有政务要处置。”

“这……”太医正不敢强求,只能顺势道,“那臣代陛下点一炷安神香,可平陛下辛劳。”

这倒是无妨,咸诚帝听罢颔首,道:“准了。”

太医正领命去了偏殿取香。天子撑靠于榻上,屋外风雪还未停,他听着风声,觉得眼皮沉重,脚步声不多时复起,应是回来的太医正。他听见臣下低声唤的几句陛下,困乏地应了两声却无心再言其他。

上涌的睡意迅速将他吞没了。

再醒转时宫中钟鼓又鸣一轮。殿中烛火已熄灭,随侍的宦官也不在其中。咸诚帝微微皱眉,正要开口传唤,却在欲抬手之时惊觉自己浑身僵冷。

垂帷层层放下,榻前坐着一个影子。

慕奚觉察到动静,抬起眸凉声道:“父皇。”

“别来无恙。”

咸诚帝登时瞪大了双眼,他喉中溢出不成语调的嘶嘶声,却无力起身对答。垂帷被缓缓拉开,透过微弱的光,他看见了站在阴影中的玄卫与太医正。

二人面无波澜,望向他的目光好似在看一个死人。

寝殿外还有羽林,慕奚绝无可能强闯入内,而此刻玄卫只存其一,太医正的态度业已明了,咸诚帝如何还猜不出是怎么一回事。

“您心中怕是在骂,我等皆为乱臣贼子。”慕奚弯腰拾起动作间不知何时被扫落于地的珠串,“可您忘了,皇祖父说过,人心向背从不系于一人之身。”

“儿臣今夜带来了一样东西,您要瞧一瞧么?”

一方小令被取出,悬在了咸诚帝眼前。上面并无落款,只有一个未记姓名只存纹样的私章。

咸诚帝目眦欲裂,他胸口剧烈起伏,在无力的挣扎里口吐鲜血。

那是、那是!

“先帝遗命。”慕奚眼中有悲悯,“您一直在找的东西。祖父冲龄践祚,掌权时扫清身侧虎狼,羽林前身亦由他一手打造,这座皇城原本固若金汤。您为一己之私动摇其本,自以为能将社稷江山以旁门左道紧握于手,可您看清过自己的父亲,又看清过这座宫城吗?”

先帝严苛,但不失圣明。他能让一干俊才心甘情愿为俯首,让天下人时至今日都感怀太宰清流,其中靠的绝不仅是帝王心术的制衡恩威。譬如他用洛氏,稳边关,更从不吝偏爱,因为他看得透人心。盛名之下必要有人能成所期,否则便会是山海崩裂的灭顶之灾,成全洛家的有一日同样能够毁掉他们。

他用忠义二字将这一门将帅拴在了自己身侧,可那些作为交换的恩宠也都是真的,这世间唯有懂得什么是“情”字的人才敢在博弈间将筹码系于人心。咸诚帝没有学会真正的要诀,他只是在恩师座下佯装仁德的可怜虫。

“它原本永远都不会出现。”慕奚说,“如果你没有在那之后害死老侯爷,阿昭早在元兴三年就将它付之一炬了。”

这道遗命从来不是夺走皇位的工具,它只是一个考验。如果咸诚帝能懂得收敛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