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
铁骑现在仍分布于东西两侧,尚未汇聚,但兵部早就有意让平西三营汇聚,据守东方威慑拓跋焘。现在和谈崩裂,要想稳住局势,此举迫在眉睫。但如果全数调离,就要依靠关中的给养,通向瓦泽三环据点的,是天枢新修的马道驿站。
天枢在这上面花了大价钱,咸诚帝不会不心疼银子,他肯点头,一定有什么足以打动他的利好。洛清河指尖在扳指与酒瓶指尖摩挲了须臾,眼睫忽地颤动了两下。
是辖制。
给养能就此迅速抵达交战地,但只要掐断此处,退往荒野驻扎的铁骑就被“独”出来了。那么此时……
她拨动了一下酒瓶的瓶口。
脆响匿入风声呜咽。
难怪天子会点头应许太子上表让季善行调任。这个人加上原来的元绮微,无论他们本心如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不是“雁翎”出身者,就不会在明面上违逆君王。只要洛清河一日不归,铁骑群龙无首,此时将这两线掐住,就是个倒逼的势头。
雁翎为国而战,做不出鱼死网破的事,哪怕是为了边民,都得慢慢学着低头。而只要有了这个念头,重新推出“统帅”就势在必行。这其中,又有谁是兼具着铁骑的认可与朝中应许的人呢?
是那位还未加冠的世子。
洛清河把扳指收回来握在手心转了两下,轻嗤了声,喃喃道:“戏演得不错啊……”
这话说的是慕长临。
季善行这个人是他推上去的,他今夜在宴上出奇的安静,只将注意放到了妻女身上,仿佛对旧友的境遇全然置之不理。这在天子眼里,是件好事。
说明太子在学着向他低头。如此想来,岂不是真如了他的意?
被倒出的酒液已冷彻,洛清河呵了口气,仰头将酒喝了。她想了想,又将酒碗与酒瓶换了个位子,尽皆摆到了面前。